我看着來電人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李彩霞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做什麼？而且她是哪來的我的手機號？我並沒有跟她有過什麼日常生活上的交流。
如果有，那也是單方面的聽她對我的辱罵。
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李彩霞先給趙玉萱打了電話，來問她要我的手機號碼，說不定李彩霞也和趙玉萱說了是什麼事。
然而趙玉萱並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正當我想着的時候，電話鈴聲就停止了聲響。
我鬆了口氣，如果李彩霞不再打過來，說不定也就沒什麼事了。
可是我才把心放下來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草！”
我罵了一句髒話，將手機給拿了起來，“喂，我在忙，有什麼事快說。”
“小莊啊，現在還在忙呢？其實上午我就想給你打電話了，但是我怕打擾你工作，就尋思中午你應該在休息，纔給你打電話的。”
李彩霞的聲音有些小，看得出來她有些侷促不安。
而且我從她這一句話中，聽出了好幾個信息。
那就是她早就問了我的電話，也就是說趙玉萱早就知道李彩霞到底找我是什麼事，但是她在這幾個小時中，一直沒有提前和我說。
再有一個就是李彩霞的語氣，平日裏她是不會稱呼我爲“小莊”的，甚至都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按照李彩霞的性格，正常情況下她應該是先開罵，質問我爲什麼不第一時間接電話，還會陰陽怪氣的嘲諷我到底在忙什麼。
最主要的是一定要先大喊一聲“劉莊”，才能顯示出她的氣質來。
我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兒，待會我快忙完了，就要去休息了，你趕緊說，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打馬虎眼。”
“呃”
李彩霞停頓了好久，我都快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她纔開口說道：“小莊啊，你那有沒有一萬塊錢，先借媽用用，媽過兩天就還你。”
張口就是一萬？
我冷哼一聲，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我也沒有搭理李彩霞自稱“媽”，嘲弄說道：“一萬？你也能說的出口，你怎麼不問你家裏人要，你問我要什麼？”
“別看你岳父趙大田的職業挺風光的，其實一個月開不了幾個錢，你妹妹趙玉瑩又是狗窩裏放不住剩饅頭的性格，月月開工資月月就花光，所以只能向你開口了。”
我拒絕說道：“我哪有這麼多，幾千塊錢我都掏不出來，更不要說是一萬塊錢了，你還是找別人吧，我無能爲力，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那我就先掛了，我還要忙，再見……”
“等一下小莊！”
我的手指懸停在紅色的掛斷鍵位上，“說。”
“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是很好，但是我真的急用，是救命錢，小莊，你能不能幫我這一次。”
我氣笑了，對我不是很好？那你對我有一丁點好嗎？幫你這一次？那我落寞的時候，你們家的人誰幫我了？
救命的時候想到我，低三下四的求我。
平日裏是怎麼對我頤氣指使都忘了？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可都是歷歷在目，你李彩霞對我出言嘲諷，趙玉瑩更是出言不遜，趙大田也是什麼都不管不問。
現在好了，有事求我了，知道誰是牛鬼誰是神仙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李彩霞這一次，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大困難，否則絕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的和我開口要錢。
李彩霞聽我一直沒有開口，她又趕緊說道：“這次借了我之後，以後你和玉萱怎麼樣，我都不管不問了，行不行？”
我“呵”了一聲，“我有兩個問題，你能不能回答我？”
“可以可以，你問吧，只要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絕對不會隱瞞。”
我這一瞬間，真想問問李彩霞，她到底知不知道趙玉萱出軌的事情。
從她來我家住的種種跡象，以及趙玉萱夜不歸宿的時候，她也不會多說什麼，反而幫着趙玉萱說話。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母女倆是不是一個德行，一個出軌，一個幫着瞞着出軌。
我甚至一度懷疑過趙大田所謂的小情人，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不是趙大田爲了讓李彩霞來我家給趙玉萱打掩護，想出來的拙劣的藉口，以及只能感動自己的苦肉計。
不過對趙大田的疑慮，也從他們家出來之後打消了。
如果趙大田真的也參與到其中的情況下，是肯定不會和李彩霞吵起來的，甚至還要動手去打李彩霞。
但是事到如今，李彩霞的嫌疑依然非常大。
我深呼了一口氣，壓下心中那快要噴涌而出的質問，理智的開口問道：“第一，你口口聲聲說是借，可是你現在一沒工作，二沒有其他經濟來源，你怎麼還？”
“我肯定會還的，我借錢是去投資，是去做生意的！到時候回本了，一定會還你！”
我冷哼一聲，“怕不是你被別人給騙了，都六十的人了，還做生意？”
“是真的，是真的！”
“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第二，你說你借了錢之後，就不會管我和趙玉萱的事了，我暫且不問你是什麼事，但是我想問問你，你這種行爲，和你昨晚罵岳父在賣女兒的行爲，有什麼區別？”
李彩霞在電話那頭急了，“趙玉瑩和康成沒有任何關係，如果爲了一些蠅頭小利，就對康成有可能玷污趙玉瑩的事不管不問，那個叫賣女兒。”
“而趙玉萱是組成了家庭，我向你借錢，也相當於向自己家借錢，你們是一個小家庭，我不管不問也是應該的。”
我聽完了李彩霞的解釋後，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還有其他事情嗎？沒其他事就這樣吧。”
“小莊，我都回答你了，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吧，就這一次，一次！行不行？算我這個老太婆求你了，真的是救命來的錢。”
“一會兒說是做生意，一會兒說是救命，你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我實在憋不住心中的火氣了，我衝着電話那頭大聲怒吼一聲。
李彩霞被我突如其來的怒吼給嚇到了，久久沒有說話。
我長出一口氣，“就這樣吧，我真沒錢，我在你眼裏不過就是一個廢物罷了，你問我借錢，這不是自己找閉門羹喫嗎？”
“可是你銀行卡餘額不還有三四萬塊錢呢嗎，我只找你借一萬，一萬塊錢你都不肯借？”
我被李彩霞這種驚人語氣給震驚住了。
“你別管我有三四萬，還是三四十萬，那是我的錢，都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錢，爲什麼你張張嘴，就想借走？而且還一副好像是饒了我一樣的語氣，我欠你的？”
李彩霞一時語塞了，她沉默半晌後說道：“小莊，我真的會還給你的，就當我這個老太婆在快死的時候，最後一次求你……”
李彩霞的語氣很是低聲下氣，讓一個老人這樣來哀求我，我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
我微微有些鬆動，說道：“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有錢的？”
其實我心裏已經跟個明鏡兒似得了，我還是要親口問一下。
李彩霞吞吞吐吐的回道：“我女兒說的……”
“哪個女兒？”
“還能是哪個，玉萱。”
我點了點頭，“行我明白了，回頭我把錢轉給趙玉萱，讓她給你。”
“能不能現在，急用……”
“知道了！”
我皺了皺眉頭，“看你這樣子，你也還不起錢，這就當作給你了，你剛剛說的話，也要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