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肖邦只向橡木夫人出售了一張‘奇物貨幣’，也沒有換成金加隆，而是交易了兩張准入證。
橡木夫人手頭看起來有不少准入證的存貨，據她解釋，它們來自外城區每天裏死掉的那些人，包括倒黴的黑幫、運氣不好的商人、無辜的平民和許多不知名人士。
這些死者留下的准入證，本應被銷燬，但負責處理此事的城市管理者小組長，不介意用它們來換取一份額外收入。
肖邦手中剩下的數張奇物貨幣，包括那張永恆之鈔，則向橡木夫人預定了，晉升靈媒二階的三件次序奇物，包括‘自走棋’‘教鞭’和‘貨物’。
這三件次序奇物到手，再加上肖邦手頭擁有的主序奇物‘合約’，就將構成晉升二階‘中介’的完整祕藥配方。
在價值上，這三件二階的次序奇物，約在五千金加隆左右，別嫌貴，還是橡木夫人給熟客的友情價。
肖邦手頭六張普通奇物貨幣，只能賣到一千五百金加隆，資金缺口較大。
還好第七張貨幣，就是那張永恆之鈔，是靈媒路徑中，連神域超凡者們，也會覬覦的珍貴奇物，名頭之響亮，連白絕都聽說過。
白絕在小時候聽說過，說這是一張可以無限花銷的神奇鈔票，相當於無盡寶藏，代表着數不盡的金加隆，現在，聽到真相後，白絕童年夢碎。
永恆之鈔具體能賣多少錢，還要看市場需求，遇上聖徒級靈媒，賣個一兩千不是問題，如果神域靈媒有興趣，那價格就會上揚到三四千，所以肖邦與橡木夫人約好，尋到主顧後，再商量價格的事。
在這期間，橡木夫人將幫肖邦尋找那三件次序奇物，無論是先找到永恆之鈔的購買者，還是先找齊三件奇物，雙方都會再次見面洽談。
“二階超凡者的晉升資金太龐大了。”
與橡木夫人談完之後，離開橡木夫人用於僞裝身份的藥劑店，白絕不禁咋舌。
晉升二階超凡者，需要三件次序奇物，輕鬆突破五千金加隆，如果再算上最貴的主序奇物，怕是要七、八千金加隆，這是何等一筆巨資啊。
“還是得從保留地中獵取奇物纔行。”白絕自言自語，窮人家孩子，就不要想着買買買了，冒險纔是自強之路。
肖邦沒回應白絕，他心裏一直轉着巨大的疑惑。
橡木夫人說永恆之鈔上，印着佩拉大帝的魂靈之相，這讓永恆之鈔有了‘永不磨損’的特性。
所以，佩拉大帝，等於那位偉人？
第二紀中，誰把那位偉人復活了，同時完成了統一世界的偉業麼？
這聽起來，該是肖邦能幹的離譜事啊。
但肖邦明明還沒動手呢。
另外，關於第五套人民幣，和第二套人民幣的存世時間，對應着‘永不磨損’特性的出現，也有疑惑，這個太複雜，前置條件不足，肖邦暫時無從推測，只是覺得籠罩在神祕第二紀曆史上的迷霧，越發濃重起來。
在橡木夫人的店中，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
到兩人推開厚重店鋪門，在鈴聲的搖響聲中，離開橡木夫人的店鋪時，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
紐約外城的夜，降臨了。
漆黑街道兩側，每隔幾十米，會掛有一盞昏黃的油燈，燈光昏黃，只照出數米範圍，就被黑暗稀釋、吞噬。
一旦夜晚來臨，紐約外城彷彿變成了墳墓，街上幾乎見不到行人，僅有的幾個裹着黑色斗篷，匆匆而過的身影，也是渾身上下裹挾着危險的氣息，像是死神從世間路過。
唯有城市管理者巡邏馬隊，響着清澈的銅鈴聲，帶着火把光，從街角走來的時候，能讓人覺得此處尚在人間。
肖邦和白絕裹緊了斗篷，往他們的目標，也就是金靈閣方向，匆匆而去。
這是肖邦的要求，想要找到母體的去向，必須要去案發現場看一看。
……
18街荒民區總部。
負責‘餐廳’區域的小頭目，正面色非常難看得，向其頂頭上司，也就是荒民區的老大，一位18街堂主彙報。
“胖子死得很慘，腦殼都被炸開了。”小頭目說，“就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不像是改造人乾的，沒有打鬥痕跡，兇手應該是超凡者。“
”瘦子呢？”堂主問。
小頭目往門外指了指，堂主一瞧，就見他問的‘瘦子’，正呆呆站在原地，不時露出白癡一般的笑容，口中還嘟囔着什麼。
“他在說什麼？”堂主皺眉問。
“他說‘別殺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小頭目無奈得說。
堂主也沒在意這個，要求那些滾刀肉一樣的底層黑幫有骨氣，簡直就是天方夜談，所以泄密這種事，太正常了，但是，瘦子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變成白癡了？誰幹的？怎麼做到的？”堂主把瘦子叫進來，圍着瘦子轉了幾圈，也沒發現有什麼外傷。
“超凡者有這樣的能力，把人變成白癡。”小頭目重申，“是超凡者乾的。”
堂主皺眉思考。
“是報給城市管理者，還是報給幫主，讓刑堂出手？”小頭目問堂主。
報給城市管理者，可以甩鍋，報給18街的幫主，那就會面對刑堂了，想想刑堂的超凡者們，那羣變態，小頭目有點膽寒。
“萬一是城市管理者乾的呢？”堂頭反問小頭目，“萬一胖子和瘦子，是惹到了管理者，然後被懲罰了呢？”
“所以，只能報給幫主了啊。”小頭目嘆了口氣。
……
兩個小時後。
一個骯髒的胖子，來到18街荒民區總部。
18街中，大多幫衆都是改造人，混黑幫的，講衛生得少，再加上都是改造人，身上難免會漏點機油、掉點螺絲釘，所以堂主見慣了邋遢男性，但像是眼前這位，如此油膩的，卻依然罕見。
胖子大概要有兩百斤往上，身上一米七左右，從體型上看，是個圓滾滾的球。
在燈光照耀下，他的頭髮，呈現一種油浸般的質感，似乎隨便一甩，就能掉下幾滴黃油。
這讓堂主在對胖子說話的時候，總覺得那油會落到自己的嘴裏。
“海堂大人。”但堂主的態度依然尊敬，面對超凡者，這是該有的尊敬。
據堂主所知，這位海堂，是隸屬18街刑堂的超凡者，其路徑，應該是第四條，名爲創客，其位階，則是二階。
二階的創客，其位階名爲‘棋手’。
擅長操縱他人。
“……嗯。”胖子頗爲羞澀得應了一聲，似乎不習慣與人交流，他眼神不與堂主接觸，只是小聲說：“屍體呢？讓我看看屍體。”
十分鐘後。
胖幫衆的屍體擺在地上，瘦幫衆呆立在一邊。
名爲海堂的超凡者，呆呆注視着這一切。
海堂的眼神之呆滯，與被打成白癡的瘦幫衆相彷彿，再配合上他骯髒的扮相，不禁讓人懷疑，這位超凡者，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不是傻的吧？”小頭目不禁跟堂主嘀咕了一句。
“閉嘴！”堂主忙是呵斥，但已經晚了。
海堂猛得轉過頭，望向小頭目。
“海堂大人，他不是有意的……”堂主忙解釋。
“你過來，站在我面前。”海堂輕聲說。
“我……”小頭目只覺得異常緊張，但瞧了瞧了堂主，堂主示意他過去。
小頭目不得不聽命行事，站在海堂面前，口舌發乾。
海堂看了小頭目一會兒。
小頭目渾身不自在。
堂主和小頭目，並非超凡者，都沒有神祕視野，也就瞧不見，有橙色的，彷彿八爪章魚一樣的神祕之光，從海堂處篤張，又將小頭目整個籠罩，變成了一個人形的背後靈，樹立在小頭目身後。
“請開始你的表演。”海堂輕聲說。
啥？小頭目一臉茫然，但他的嘴巴，卻不受他的控制，自由發聲：“白絕大人，我們18街有個酬勞非常豐厚的任務……”
一邊說，小頭一邊做出揮擊的動作，手中像是有一件武器，插向不遠處的海堂。
海堂不閃不避，在捱了這一下虛擬攻擊的同時，把手按在小頭目頭上，同時口中厲喝：“清潔。”
噼啪！
小頭目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爆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