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甚至涉足到了五臟六腑之中,遭到了蟲羣的圍攻。
不過它和蟲羣就像是兩種互不干擾的絕緣體一樣,勾魂鐮根鬚完全不理會屍蟲羣,屍蟲羣想要撕咬這些根鬚,也完全在沒什麼效果,到最後二者便互不干涉了。
根鬚很快便蔓延到了蘇乙的五臟六腑,也蔓延其中,深深紮根進去。
只是這些根鬚不知是什麼原因,小心繞過了心臟。
屍蟲們因爲勾魂鐮根鬚引起短暫騷亂後,便又互相撕咬爭鬥起來。
它們的數量在銳減,但個頭和實力卻在飛速提升,其中最早寄生於蘇乙心臟中的那個蟲王已經長得威風凌厲,拇指粗壯了!
它所向披靡,絕大多數屍蟲見到它就主動獻上自己的“蟲腦”,以示臣服。遇到那不識相的,它便衝上去一口將人家咬個汁水四濺,吞喫下去。
屍蟲們混亂依舊,勾魂鐮的根鬚還沒有停止擴張,它把目標對準了蘇乙的經脈,對準了蘇乙儲存內力的丹田。
然後,它做了一件讓蘇乙心驚肉跳的事情——它開始瘋狂汲取蘇乙的內力!
蘇乙可以允許它禍害自己的身體,因爲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但他決不允許這些根鬚禍害自己的內力,因爲他現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他的內力了。
但因爲蘇乙之前的“縱容”,當勾魂鐮地根鬚大肆開始汲取自己的內力時,蘇乙已經有心殺賊,無力迴天了。
丹田、經脈全部“淪陷”,這鬼東西對蘇乙內力的汲取是全方位的,就像是一個四處漏風的牆,修修補補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蘇乙根本無從阻止。
好在蘇乙素有急智,危機之下他福如心至,乾脆引導內力,憑藉自己和勾魂鐮建立起來的微弱感應,以自己的丹田爲中心,在自己的身體和勾魂鐮之中形成了一個循環路線,讓內力順着身體和勾魂鐮運轉周天!
你勾魂鐮不是要紮根我的身體,想跟我合而爲一嗎?
那我就如你的意,讓你成爲我內功運轉線路的一部分!
蘇乙羚羊掛角、天馬行空的想法居然成功了!
蘇乙的意圖得以實現,現在蘇乙的內力順着自己的身體和勾魂鐮運轉周天,反倒讓蘇乙和勾魂鐮之間的聯繫更加緊密,且這種緊密還在不斷加深!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有點類似於你可以清楚感覺到,你在長出一條新的肢體。
就這樣,內功經過勾魂鐮運轉出來,內力中除了純陽和屍氣,又多了一種特殊的屬性,一種來自於勾魂鐮的屬性。
蘇乙尚不清楚這種屬性有什麼功能特點,他也沒時間去印證實驗,但從目前的局面來看,這對蘇乙來說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本來蘇乙和勾魂鐮迅速緊密的聯繫,讓他在對陣鬼差時實力有所提升。
但內力屬性不再剋制鬼差,卻讓蘇乙提升的那點優勢立刻蕩然無存,甚至有所回落。
他本來應付鬼差就十分喫力,能撐到現在已是匪夷所思。
雖然此消彼未長,但蘇乙已經到極限了,此時局面看來,他喫虧逐漸變多,被鬼差拿下,只怕是遲早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已經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他讓鬼差付出的代價,也到此爲止了。
蘇乙退意萌生,開始留意那哭喪棒鬼差的動向。
他決定臨走前給這個鬼差來一記狠的,讓她終生難忘,再也忘不掉黃火土這個名字。
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後的倔強。
蘇乙和四大鬼差的大戰,確實閃瞎了在場所有修行人的眼睛。
在這之前,若是有人告訴他們,有人能跟鬼差你來我往打個熱鬧,甚至還是四個鬼差,以一敵四,那他們一定會覺得這是神話。
因爲不可能!
能打得過鬼差的,必然是仙,是攝青這種級別的鬼物,絕不可能是普通修行人。
因爲鬼差本身就是一種陰神,人在神面前,根本不可能有還手之力。
如果按照正常邏輯來講,是這樣的。
一開戰鬼差就用勾魂鐮給蘇乙來了一下子,只可惜蘇乙是武學宗師,早在張楚端瞥自己一眼時就心生警惕,他提前預判了鬼差的攻擊,讓鬼差規則一般的攻擊落空了。
這就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爲鬼差這一擊,和攝青一樣,是沒有速度的。
既然沒有速度,那正常人就不可能躲得過,這一擊是必然會捱到身上的。
蘇乙如果捱了這一下會怎樣?
勾魂鐮是這些鬼差所用法器中威力最大也是最致命的東西,毫不誇張地說,那一擊只要蘇乙捱上,必然會神魂受傷。
而且那鬼差但凡狠辣一點,一下就能把蘇乙的神魂噼成兩半。
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蘇乙別說反擊了,他當場就會變成待宰羔羊,再無任何反擊之力。
可偏偏,那最致命也是最能決定生死的一擊,被蘇乙提前預判躲過了。
而接下來引魂幡和縛鬼索的攻擊,一般人也是不可能躲過的。
比如前者,引魂幡一揮舞,任何魂魄都會被其吸引過去。
但蘇乙卻因爲靈魂的特殊性再加上內力的關係,以純陽內力剋制住了縛鬼索和引魂幡對魂魄的剋制,兩兩抵消,讓鬼差的攻擊做了無用功。
蘇乙的純陽內力幫了蘇乙大忙,包括之前蘇乙能從攝青一抓之下活下來,也是靠着蘇乙的內力維持住自己的傷情,才堅持到現在。
可以說,發生在蘇乙身上的任何一件事情,放在別人身上都不可能成立。
尤其是蘇乙竟奪走了最致命的勾魂鐮,還跟勾魂鐮建立了聯繫,讓其能爲他所用,這一步更是關鍵。
而四種法器中,論威力最大要屬哭喪棒,可偏偏哭喪棒發出的陰雷居然對蘇乙無效,這誰能想到?
就是這些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累積到了一起,就造成了蘇乙能力扛四大鬼差的情景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