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一千多萬美金的黃金、鈔票和煙土放在劉海清面前,劉海清兩個眼睛比天上的月亮還亮。
蘇乙忍不住打趣道:“老聽人說見錢眼開,不明白這詞兒是什麼意思,今兒算是明白了,你這眼睛都快瞪得飛出來了。”
“廢話!”劉海清激動道,“你這是第二次見,你當然習慣了,我特麼這輩子第一次見這麼多錢!”
“我第一次見也沒你這麼丟人,眼睛都看直了。”蘇乙忍不住笑道,“來,叫哥。”
“爹!”
這一聲爹,給兩人都整懵了。
“你還真豁得出去。”蘇乙倒吸一口涼氣。
“我這算不算認賊作父?”劉海清道。
“滾!”兩人齊齊嫌棄地罵道。
“我是認錢做父!哈哈,錢是我爹,怎麼了?”劉海清抓起幾根金條眉飛色舞地道,“小耿,咱倆發財啦,啊哈哈哈哈!”
他竟手舞足蹈跳了起來。
蘇乙本來沒那麼高興,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劉海清這麼穩當的人如此放浪形骸,忍不住也開心起來。
他樂不可支道:“真應該把你這副醜態拍下來,以後等你有了後,好好給你兒子看看,他爸爸當年是怎麼在萬惡的金錢面前奴顏婢膝的。”
“什麼話,什麼叫奴顏婢膝?”劉海清呵斥,“我這充其量算是摧眉折腰,你不要污衊我啊!啊哈哈哈,錢,都是錢!哎小耿,你看這金子,多黃啊!”
蘇乙啼笑皆非。
好半天劉海清才從這種亢奮的狀態下緩解過來。
“你得重新找個地方,把這筆錢藏起來。”蘇乙道,“最好是分批,在洋人的銀行裏也可以存一些。我先拿走二十萬,剩下的交給你處理了。”
“價值一千多萬美金的財富,真就咱倆一人一半了?”劉海清突然眼神有些複雜。
“是不是特別感動?”蘇乙笑眯眯道,“覺得我特別偉大?”
“別鬧!嚴肅點!”劉海清又道,“你還都交給我來處理?小耿,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萬一我起了獨吞的貪念,我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你,要真這樣,你說你死得冤不冤?”
“那是你傻。”蘇乙嗤笑一聲,“想要獨吞你說話,一句話的事兒,爲毛要害我的命?”
“唉!”劉海清使勁在蘇乙胸口搗了一拳,長長嘆息,“攤上你這麼個粗枝大葉沒心沒肺的,算我倒黴!我已經預感到,我這輩子就盡給你擦屁股了。”
“你可拉倒吧你,誰給誰擦屁股不一定呢。”蘇乙的目光已經轉移到那些煙土上面,“這些玩意兒怎麼辦?”
“這可是硬通貨。”劉海清道,“光這些煙土,就值兩百多萬。這都是錢啊。”
“要不咱們來個津門銷煙?”蘇乙提議道。
“傻呀你?”劉海清沒好氣道,“你跟錢有仇啊?”
“我知道你肯定很反感煙土,我也反感,但這是什麼年頭兒了?不是晚清時候老百姓吸大煙的時候了!現在能抽得起大煙的,哪個不是非富即貴?大煙這麼貴,尋常百姓誰抽得起大煙?把煙賣給他們,讓他們早早抽死,咱們還算積德行善呢。”
“聽着有理,但其實是給自己心裏找安慰。”蘇乙微微沉吟,“這樣行不行,這批大煙你拿去行賄吧,咱們不賣,眼不見爲淨。”
劉海清吃了一驚:“根本用不了這麼多!”
“沒讓你都拿出來!”蘇乙道,“以後免不了跟洋人打交道,想辦法再賣給洋人,這個可以有。”
劉海清饒有興致看着蘇乙,道:“小耿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嗎?”
“英俊?”蘇乙隨口道。
劉海清沒好氣翻個白眼,道:“是愛國之心!赤子心腸!”
“位卑未敢忘憂國嘛,”蘇乙笑了笑,“天色不早了,麻溜兒處理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來,搭把手,往出搬!”
還真被蘇乙說中了,一車拉不下,又來了一趟才拉完,主要是煙土佔地方。而且黃金太重了,拉的多了車跑不動。
劉海清本就是個謹慎的人,在津門也有幾處祕密的宅子,兩人把東西一股腦兒都拉到了其中一個有地庫的宅子裏。
“這地兒還是不太保險,”劉海清打量着周圍不放心地道,“我還得儘快把錢轉移分散了。”
“你看着辦就好。”蘇乙無所謂道,“有了錢,你是不是得去金陵跑官兒了?”
“還真得跑官兒。”劉海清嘆了口氣,“要是不跑,指定沒我什麼事兒。”
他看向蘇乙:“我打算處理完這些錢就出發,最多也就這幾天,用押解李虎去軍事法庭的名義,去一趟金陵。”
“我這邊的事兒要是準稱了,你上次說的事兒,咱們也就更有把握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給你保駕護航的,多則七八天,少則三五天。”
蘇乙點頭:“巴延慶的位置且得爭奪一段時日呢,沒那麼快塵埃落定,你儘管去,踏踏實實辦你的事兒,時間肯定來得及。”
“我把一線天給你留下,算是有個幫手。”劉海清道。
“人家一個有官身的,老來給我一個腳行頭子聽使喚,會不會心裏有意見?”蘇乙問道。
劉海清搖頭:“跟這個人接處久了,發現他很憤世嫉俗,對黨內一些事情很厭惡反感,尤其是對領袖,沒有半點尊重,意見很大。我感覺這人遲早要掛印而去,我已經打算跟他談談這事兒了。”
“你想想,他連偷放九哥的事兒都能幹得出來,這人在官場能長久嗎?”劉海清看向蘇乙:“他是個人才,如果真走,我希望他能來你這兒。”
蘇乙點頭:“我知道了,找機會我跟他好好聊聊。”
“說到九哥,九哥那邊我已經聯繫過了。”劉海清道,“沒意外的話他已經收到了消息。”
蘇乙點頭道:“那就好,常凱申雖然要殺九哥,但九哥這人敢作敢當是公認的,他只要說自己沒殺巴延慶,那就是沒殺。只要他一否認,咱們就排除了最大的隱患。”
劉海清點頭:“翟有利的事情,我會提前安排好。如果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發動,我會讓人配合好你的。”
“好!”
蘇乙拿走二十萬美金回家睡覺的時候,張景山還熬在警局裏,威逼利誘巴延慶的家眷們,想要掏出巴延慶的錢來。
巴延慶最疼愛的小兒子都被張景山打暈過去三回了,他最疼愛的小妾,也被好多人不可描述了。
但他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