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許一凡的東西沒那麼好取,所以我才找你幫我。”蘇乙道。
“那你太高估我了。”陸啓昌攤攤手,“我真的沒辦法。”
蘇乙想了想,道:“你跟我來,我們去那邊談。”
他向陸啓昌招招手。
頓了頓,又指着陳永仁對吉米和劉建明道:“看着他,這傢伙很狡猾的。”
“我?狡猾?”陳永仁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但蘇乙已經和陸啓昌往密林深處走去。
他看向吉米和劉建明:“繼哥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偏見?我怎麼感覺他從一開始就看不慣我?”
“是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會?警官!”吉米沒好氣道,“知道你是二五仔,繼哥到現在都沒幹掉你,你還想怎樣?”
“你不會真以爲你是警察,繼哥就不敢動你吧?”劉建明嘴角勾起,打量着陳永仁,“你也不會真天真到以爲繼哥是給姓陸的面子吧?”
陳永仁怔了怔,半響才道:“不然是爲了什麼?難道因爲我帥?”
……
另一邊,蘇乙和陸啓昌走到僻靜處,他一開口,就石破天驚。
“許一凡已經被我幹掉了!”他說。
陸啓昌卻像是沒有多少意外似的,閉上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就是你的風格!”
蘇乙表情古怪看着他,道:“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陸sir,你好像對我殺人這種事情,有着超乎我想象的容忍度。你是真的覺得我的做法可以理解,還是打算以後再跟我算總賬?”
“我要是想跟你算賬,還需要等到以後?”陸啓昌沒好氣道,“警察也好,黑澀會也罷,不過是一種身份,一種立場,拋開這些表面的東西,你我都是一個人!”
“既然都是人,那麼你想做的我也想做,你想要的我也想要,這稀奇嗎?”陸啓昌反問道,“只不過不同的是,我只是想想,而你卻付諸行動。”
說到這裏,陸啓昌頓了頓,嘆了口氣,語氣真摯道:“阿繼,知道爲什麼一直以來我都挺你嗎?就是因爲你做了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我很佩服你。”
“那你可對我真好。”蘇乙淡淡道,“以後千萬別佩服我了。”
“你要怎麼纔不怪我?”陸啓昌問道。
“不知道。”蘇乙搖頭,“不過是你向許一凡出賣我的,你自己拉的屎,屁股也要你自己擦。別說你沒辦法,我根本不相信。”
陸啓昌面色嚴肅,緩緩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你,我會盡力而爲的。”
蘇乙不可置否地嗯了一聲,接着道:“你跟北邊有沒有聯繫?”
陸啓昌瞳孔縮了縮:“北邊?什麼北邊?”
蘇乙面無表情瞥了他一眼。
“哦!你說這個北邊啊!”陸啓昌立刻恍然大悟,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當然沒有!鬼佬對這方面很敏感的,寧殺錯不放過,一旦有官員私自跟北方接觸,立刻革職,還要被追究法律責任。”
“真沒有?”蘇乙狐疑。
“真沒有,我發誓!”陸啓昌道,“怎麼?你找北邊的幹嘛?你想投靠那邊?在鬼佬眼皮子底下?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都是華人,什麼投靠不投靠的?既然你沒聯繫那就算了。”蘇乙盯着陸啓昌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轉換話題,“其實我有計劃,但我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單獨找你來,是想你給我出出主意的。”
陸啓昌臉色頓時凝重許多:“說說看。”
另一邊,劉建明和吉米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陳永仁,也不說話,搞得陳永仁很是尷尬。
他站也不是,蹲也不是,手足無措,眼神都不知道該丟到哪邊合適。
“呃,要不,我們乾點什麼吧?”陳永仁小心翼翼提議,“比如……”
他指着阿信的屍體:“先毀屍滅跡?”
吉米似笑非笑:“你是警察啊,大哥!”
“連高級督察都上了你們的賊船了,我還跑得了嗎?”陳永仁訕訕一笑,“過了今天,是不是警察,已經不是我說了算的。”
劉建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意思,以後如果真能成爲自己人,我一定請你喝酒。”
陳永仁笑得很燦爛:“我酒品很差的,喝醉了很麻煩。”
“我們專門處理麻煩。”吉米笑眯眯道。
“那就好,那就好。”陳永仁一怔,急忙賠笑。
“既然你主動要求,那就動手吧。”劉建明把槍遞給吉米,一邊挽起衣袖一邊道,“吉米,你看着,我幫他。”
“好。”
他們三個沒想到的是,蘇乙和陸啓昌談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纔回來,回來的時候蘇乙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疲憊,而陸啓昌則滿臉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繼哥。”
劉建明等三人紛紛跟蘇乙打招呼。
蘇乙掃了一眼,見現場已經處理乾淨了,也沒多問,只是指着陳永仁對陸啓昌道:“他交給你了。”
“好。”陸啓昌明顯還在想着心事,心不在焉應了一聲。
蘇乙也不以爲意,招招手道:“吉米,建明,我們走。”
“那他們……”劉建明指着陸啓昌道。
蘇乙笑了笑,道:“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一言既出,除了蘇乙和陸啓昌,在場其他人無一不露出震撼喫驚的神色來。
社團大佬和高級督察是自己人!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絕對會成爲整個港島的頭條。
“對了!”陸啓昌突然想到什麼,“我晚點再給你打電話,不要着急。”
蘇乙點點頭,頭也不回地帶着劉建明和吉米離開了,只留下陸啓昌和陳永仁在原地。
見蘇乙真的走了,陳永仁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他看了眼陸啓昌,道:“羅繼到底怎麼發現我的?”
陸啓昌這纔回過神來,看着他道:“他這個人……其實他很有本事的,你被阿黃安排在他身邊,我從一開始就是反對的,因爲我知道他遲早會發現你,但我沒想到,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他這個人天生就有這麼靈敏的嗅覺。”
“這麼神奇?”陳永仁笑了笑。
“你不信?”陸啓昌問道,“你覺得一個做一個臥底能做成全港島最大的社團大佬,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你很欣賞他?”陳永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