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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滄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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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黑龍怨魂在化龍潭專修鬼道之後,化龍潭中鬼氣鬱積,又有專門針對龍族的嗜龍蟲羣,龍宮中人在折損了幾名高層之後,便與潭底囚禁的族人斷了聯繫。

    那龍宮那神龍令,只對龍族之人有壓制之效,敖楓此番偷偷將神龍令取來,原本是想待隨着悟虛沖過嗜龍蟲羣之後,憑着手中神龍令,招攬被囚禁的族中高手的起誓效忠,再打開封印,哪曾想這些同族居然全都成了鬼修但這些潭底同族雖然依然是龍的形體,卻是已入鬼道,所謂人鬼殊途,對其作用是微乎其微。

    是以,敖楓見神龍令下,這些“同族”以龍語起誓,戒備全無,只覺大事已定,一不留神,還來不及發動神龍令護主功能,便被偷襲暗算,眼下已經不知道身處何方。

    切莫替敖楓擔憂,悟虛如今已經是身處龍口,命懸一線。

    這龍首漆黑大口傳來的吸力,非同一般,儘管悟虛反應過來,神識進入曼陀羅法界,肉身和法界便被一股腦地被吸了進去。

    曼陀羅法界,自成一界,能夠被幹擾吸引的,自然也是類似的事物。想必是這些鬼龍趁着傲楓受到迷惑,啓用神龍令打開封印的時候,一起行事,藉着龍宮結界的封印之力,將自己擄了進來。

    悟虛神識在曼陀羅法界中,已經把肉身攝入法界,同時手握觀音菩薩賜下的海音螺,一邊回想着剛纔的情景,一邊觀察着外面的狀況,打算萬不得已,自己進入海音螺道場之中。

    外界是一個巨大的巖洞,黑霧繚繞,怪石嶙峋,地面冒出黃色的灼熱之氣,在這黑黃二色的水汽之中,稀稀落落,而又層次分明的站在數十名黑衣人。最外面,其身體上還依稀可以看到些許鱗甲。

    正中間,幾名長鬚老者,圍在一名貌似童子、臉色陰沉之人的周圍。卻見那人,兩手快速舞動,不停地往胸前起起浮浮的一個黑色圓球,灌輸法力。那黑色圓球表面冒着金光,隱隱有一條金龍咆哮盤旋。但過了片刻,金光漸漸隱去,黑球也漸漸停止了晃動。

    便聽得那緩緩收手、七寸身高的童子,陰慘慘地笑道,“當年,敖拜打傷了我的內丹,想不到今日敖拓以內丹將神龍令和他最小的兒子一併困住”

    敖拜當今龍王名諱是也。悟虛聽見此人言語,便知道此人應該是和當今龍王有過一段恩怨。而能夠僅僅只是被手掌神龍令,藉助龍宮結界之力的龍王打傷內丹,封印於此,到了現在還老不死的,估計至少也是真靈脩士吧。

    悟虛想到此處,心中一沉。

    這時候,那敖拓眼神向着悟虛曼陀羅法界方向掃射過來,咦了一聲,說道,“我道,爲何這次你們能夠全身闖到潭底,原來是有一個修成了曼陀羅法界的和尚”

    其每說一句,悟虛在曼陀羅法界便感受到無邊的壓力增加一分。待到最後,身在法界,手結明王不動印的悟虛,一個堅持不住,盤腿結印的的身形一散,曼陀羅法界便要顯化出來。

    悟虛暗道糟糕,眼下形勢,自己要是不主動出來,要麼曼陀羅法界顯化出來,其道道佛光,與周圍黑色霧氣一向接觸,便如先前來時一般,光明被黑暗吞沒,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誰知,這個時候,那敖拓卻已經飛快的說完了話語,法界承受之壓力頓時消失。同時,一片黑色鱗甲,閃着寒光,從法界飛了出去,散發出一股滄桑的氣息,隱隱有龍影飛動。

    黑龍令巖洞中便有人驚叫道。

    那黑色鱗甲上的飛動的龍影,漸漸組成一個黑色人影,氣勢浩然,威勢十足。

    悟虛在法界中看得分明,這黑色人影,與自己前段時間碰到的黑龍使一模一樣。

    頓時呼啦啦的,巖洞中大部分黑衣人便跪了下來。

    便聽得那黑色人影言道,“持此令者,乃是同道中人,爾等不可怠慢。”隨後,漸漸隱去。顯然是黑龍使預先留下的影像。

    悟虛也想不到,自從那日自己因爲這一代黑龍使的身份,又考慮道自己的處境,半是敷衍半是認真的承諾,這一代黑龍使居然有此後手,到今日卻又如此應景。

    那些先前跪拜的黑衣人起身之後,望了望中間的敖拓等人。敖拓便笑道,“原來大師是黑龍尊使派來的。我說爲何這敖楓竟然拿着神龍令,有恃無恐地闖了進來。方纔多有失禮,還請大師現身。”

    到了這個時候,悟虛也一狠心,右手在胸,拿着黑龍令,左手負背,握着海音螺,緩緩從空中走了出來,對着敖拓及衆人稽首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僧悟虛見過各位道友。”

    那些黑衣人,看見悟虛手中的那片黑色鱗甲,如見親人一般,欣喜萬分,紛紛圍了過來,跪拜磕頭。

    要知道,這片黑龍令,有黑龍使藏訊其中,顯然是黑龍身上的鱗甲。這些黑衣人,前身是龍族,入了鬼道,對於同入鬼道的上界黑龍,卻是非常尊崇,甚至有一種莫名信任和依賴。

    悟虛站在那裏,眼見得二三十個黑衣人向着自己走來,一副遇見親人的神情,心想,“莫非這些龍族,不是被黑龍殺死,而是被黑龍冤魂引誘到鬼道之上的,不然也不會如此。”

    當下,學着後世電視裏面的人物,一臉凝重地走上前,向這些黑衣人一一拱手致禮,語帶感慨地說道,“各位道友,小僧來晚了。”

    最後,走到敖拓等一幫老者面前,合掌道,“小僧拜見各位前輩。”

    。化龍潭自從黑龍被封印於此之後,便以上界前輩的身份,挑動了潭底這一干憤懣冤屈的囚徒。這些本已絕望的龍族“罪人”,經年累月,被囚禁於此,本就有些走火入魔,經黑龍冤魂一經影響誘導,在此惡劣環境,大半轉修了鬼道。

    已經暫時被接納的悟虛在一處山洞,一邊與左右幾名龍族鬼修交談,一邊心中想清楚了來龍去脈。

    龍王將這些罪人,封印於此,上無出頭之日,下有硫磺地氣所炙烤,簡直就是慢性抹殺。試問,如此境地,有一同族至上界墜落,傳授保命修道之法,換做是自己,如何抉擇

    悟虛不知道這些龍族之人犯了什麼罪,但眼下他們個個都非龍非鬼,都想着如何殺出化龍潭,將龍王千刀萬剮,一泄心頭之恨。

    但想來,這裏面難道沒有莫須有沒有所謂的政治鬥爭沒有所謂的定向那個執法

    所謂非龍非鬼,其實這些龍族之人轉修鬼道,早已成鬼,但其又保留了龍的一些特徵和秉性:盲目的自戀,熱愛龍族,遵循龍族的一些禮儀和儀軌,最重要的是一直以龍自居。

    悟虛與這些人,哦,或許應該稱之爲這些鬼,交談片刻,忽然有一鬼龍,湊過來,低聲笑道,“大師,方纔結界鬆動,託大師的福,有艘戲班所乘之船,進了來。可要欣賞一下”

    悟虛心中一驚,屈指算,“該死,傲楓被那敖拓以內丹封印。自己不明細裏忘乎所以,居然錯過了結界鬆動的時辰”嘴上說道,“還有這等事”

    那鬼龍會意便將誤入化龍潭的戲班捲了過來。

    那人世間輾轉流落到此處的戲班,抖抖索索,悽悽慘慘,期期艾艾,唱了一處張生與崔鶯鶯的戲曲卻不料,一個黑衣人,飛到戲臺,抓住那張生和崔鶯鶯的手,神情猙獰,怒問道,“敖某先前,在化龍潭底,聽過這齣戲曲。那張生,薄情寡義,拋棄崔鶯鶯,另取他人,後以表兄身份再三求見,崔姑娘皆一一回絕。怎麼到了你們這裏,反倒是花好月圓,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那一男一女如小雞一般,被這名鬼龍手抓起到半空,驚恐萬狀,不知該如何言語。

    悟虛起身,吟道,“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拂手,化去那黑衣人的掌力,將那兩位扮演張生和崔鶯鶯的,緩緩託到地面。

    然後,頓了頓,又將這齣戲曲的最後段落,唸叨道,“裙染榴花,睡損胭脂皺;紐結丁香,掩過芙蓉扣;線脫珍珠,淚溼香羅袖;楊柳眉顰,人比黃花瘦。願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

    最後,方纔對那名黑衣龍族說道,“汝當年看到的是元稹的鶯鶯傳,如今他們演的卻是改編之後的西廂記。”

    “鶯鶯啊”那名黑衣男子,忽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帶起道道水箭,仰天悲問,“你在龍宮還好麼”

    悟虛神識問詢旁邊之人,才知道,此人有一青梅竹馬,後來被“黃衣使者白衫兒”,手把文書口稱敕,強徵入宮,做了妃子。

    不由嘆道,“曾因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正所謂身陷龍潭欲何求,未展法界已磕頭。

    舊曲沉海翻新詞,愛恨情仇爲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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