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王青璇手中的醉雪脫手,長劍劃過半空狠狠的插到了一旁的牆壁上。
垂眸去看,只見脖子上已經斜亙了那柄鑲金銀邊的摺扇,扇尖一薄薄的寒刃正抵在她光潔白皙的皮膚上,彷彿下一秒就要割破她的喉嚨。
“都不要動。”
那人看着王青璇的眼睛,囂張的出口。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動作皆是一頓。
子虛驚慌的回頭,就看到了王青璇被挾持的畫面,頓時,血液逆流。
“放開她!”
子虛低吼,眼底的猩紅似乎要殺盡一切。
“這位兄臺何必這般衝動,我們也沒有什麼惡意,不過是想請燕王妃去我衙門坐坐罷了。”
來人勾脣淺笑,只是那笑不達眼底。
“你要抓的人是我,他你放了。”
王青璇看着那人的眼睛,清冷的開口。
那泰然自若的樣子,絲毫不像是一個被劫持的人,甚至已經開始和那人講起了條件。
“這……”
那人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認真的思索,可從他那戲謔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不過是在戲耍人罷了。
“這不合適吧,要是他背後使手段救你怎麼辦?燕王妃,你是知道的,我們現在可是很需要你呢。”
嘖嘖聲在王青璇的耳邊響起,她忍不住嫌惡的皺緊了眉頭。
脖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靠去,很是排斥這人的靠近。
“你確定你能將我們兩個人都帶走?”
王青璇不屑的嗤笑。
“我方纔輸給你,是我技不如人,我願賭服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也不想再與他廢話了,其實子虛會不會被他們抓住對她來說都是無關痛癢。
而且她也堅信子虛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她從來不會天真的以爲,在她身邊的這個人,真的會人畜無害。
畢竟他當初可是在長明的皇宮來去自如的存在,就是慕容澤都差一點兒遭受了他的暗算,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如今變現出來的憨厚蠢笨呢?
那人見王青璇一臉淡漠的樣子,這一次是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良久,他擡眸看向對面劍拔弩張的子虛,開口“我們無意爲難她,只要你們乖乖配合,我保證她不會有事。”
“我憑什麼信你。”
子虛反問。
“你覺得你們這一上來的架勢值得我相信嗎?”
他們這一上來就要打要殺的樣子,如今卻說不會爲難他們,是真當他們是三歲小孩嗎?
那人見與子虛說不通,格外的無奈。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肯定,我絕對不會傷害她的,我們只想用她來換取蒼合短暫的和平罷了。”
“你們自己惹出來的禍端,如今竟然還敢恬不知恥的用她來平息天元人的怒火?我當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無恥的人呢。”
子虛頓時被眼前人的強盜邏輯給逗笑了。
“你!”
那人沒有想到子虛竟然如此的油鹽不進,一時也有些惱了,抵着王青璇脖子處的刀鋒送向前了幾分。
脖頸處傳來的痛意讓王青璇眉頭不舒服的皺了皺。
“子虛,不用管我。”
王青璇淡漠開口,不是她多麼的深明大義,而是她真的困了。
見二人這般的爭執不休,她是真的聽不下去了。
反正她如今被劫持了,脖頸處的鋒刃是躲不過了,那人警惕性極高,但凡她微微動一下,他手中的鋒刃便會送緊幾分。
“不是要劫持我去威脅帝炆嗎?走吧,我跟你們走。”
王青璇挑眉,一臉的無畏。
比起無畏,更多的是無所謂。
“你要是覺得用我當真能換來和平的話,那……隨你吧。”
王青璇無奈的攤了攤手。
反正在她看來,帝炆是不可能爲了一個她而放棄攻打蒼合的。
這畢竟是家國仇怨。
蒼合和天元的矛盾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而是長久的宿怨累積,倉合和天元一戰是必然的結果。
這些現實王青璇看的清楚。
那人見此,詫異的挑了挑眉頭。
又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子虛,揚眉“好。”
說罷,手中摺扇一合,將王青璇攔於懷中,另一隻手順勢而上,扼住她的要害。
看向衆人,沉聲開口“撤。”
說罷,一陣煙塵揚起,待煙霧散卻,那人和王青璇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就連那些官兵也沒了蹤影。
子虛看着眼前的一幕,頓時怒從中來。
手中的長劍憤然揮出,將這原本就一片狼藉的房間變的更加的破爛凌亂。
聲響散卻,客棧的展櫃的這才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心裏都在滴血。
可是擡眼與那雙猩紅的目光對視上的時候,心底卻忍不住膽顫。
哭哈哈開口“這位大人,您看我們這小本買賣,你們在這打了一架,把我的客人都給嚇跑了,還有我這客房裏的東西,這,這都不能用了,您看……”
那人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惹惱了眼前的這位煞神。
“你還怕我不賠給你嗎?”
子虛冷呵一聲,斜眼看了一眼掌櫃的。
那掌櫃的見此,頓時心底一寒,連忙搖頭。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子虛見此,也懶得與他多說廢話。
“你告訴我,你們這惠城的衙門如何走?”
他一定要去把王青璇救回來!
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的,這是對他的羞辱。
“衙門,衙門在北街……”
掌櫃的顫顫巍巍的開口,生怕子虛憤怒起來見人就砍。
他方纔在外聽他們打鬥的動靜都已經嚇的膽寒了,如今更是鼓足了勇氣,纔敢站在他的面前的。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子虛二話不說,丟了一錠金子到那掌櫃的懷裏。
“這些錢夠不夠賠你的損失?”
掌櫃的見那金燦燦的黃金頓時眼睛都亮了,連忙點頭。
“夠夠夠,您就是將我們這店鋪盤下來都沒問題。”
說着,寶貝似的將那金子捧在手裏,眼睛都不由得發亮了。
“這位客官,我這就讓人跟你們再收拾出一間客房來。”
說着,興高采烈的捧着金子就下樓去了,一點兒都沒有了方纔的驚慌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