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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完美的嫁禍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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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收穫,卻隱藏着巨大的隱情。結案陳詞已經上報了,那是對皇上的。但其實案子還沒有結,因爲趙興要面對晉商八大家。現在的狀況是,動靜鬧大了,大到已經遠遠超過了打草驚蛇的地步,而是到了都快把蛇惹毛了的地步了。

    召集一羣心腹商量個向晉商八大家交代的辦法,還得穩住這條蛇。列席的有趙梓,還有孫大可,還有一個坐在角落裏的智風。

    “我當初的計劃是,在這時候,還不能動那八個賣國奸商,我要養肥了他,同時也想在西北做完我規劃的事。在這期間,那八個奸商不能利用西北官場給我搞事。但這次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我們必須要推脫開,繼續保持我們的關係,爲我爭取時間。”

    面對大人提出來的這個難題,大家都一籌莫展。

    參與的上萬人,一個封口令是絕對做不到一點消息不泄露的,而以八家勢力之大,也是可以探查出真相的,這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要不然,趙興就必須和八大家直接撕破臉了,不但要準備迎接因此掀起的滔天壓力,還必將讓趙興的計劃徹底的泡湯。

    趙梓想了一下:“我們何不來個嫁禍於人?”

    趙興立刻沒有一點心理陰影的詢問:“我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道該嫁禍給誰?”

    這個思路一打開,大家就有了方向,孫大可略一思索道:“嫁禍給建安堡,那個混蛋走私放私,早就罪可誅殺。”

    趙梓點頭:“這個到可以弄他個黑喫黑,名正言順。”

    結果坐在角落裏的智風突然開口:“諸位大人,此法不妥。”

    大家扭頭看向了坐在角落裏的智風。

    趙興點手叫到:“智百戶,坐到前面來,仔細的說說我們的辦法哪裏不妥。”

    智風起身走到了趙興的面前,施禮後回答:“屬下說的,不是這個辦法不妥,而說嫁禍的人不對。”

    趙梓對這個小年輕反駁自己的態度有些不悅,冷聲道:“智百戶怎麼說?”

    智風坦然道:“首先,建安堡守備就是八大家餵養扶持的,八家主事人都是人精,怎麼不事先觀察好人,拿捏住他的把柄?所以,在理論上,建安堡守備就不敢動八大家,最起碼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一不合理。”

    趙興點頭,趙梓無語。

    “建安堡即便做了這案子,但那麼大的數量他也沒有地方放,同時,八家絕對掌握了建安堡的實力,他們是沒有那個能力,殺了所有船伕,殺散接應的蒙古人的,這是二不合理。”

    大家點頭,“那三不合理呢?”

    智風一攤手:“還需要三嗎?”

    大家轟然大笑,習慣了。

    趙興拍手:“有此兩點,足可以說明我們的計劃是漏洞百出,更有欲蓋彌彰之嫌,不可取。”

    孫大可就詢問智風:“按照智百戶的說法,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智風一笑,對着地圖道:“按照我認爲,做下這驚天大案的,最大的嫌疑就是這寧中堡的守備將馬自有。”

    大家一愣,看向了自信的智風:“運輸的方向對,但你怎麼就單單懷疑是他呢?”

    智風道:“我在這一地也算有些消息。這個馬自有馬匪出身,兇殘且貪。被招安後因爲能征善戰,很是擋住了幾次蒙古南下打草谷,所以,深爲前三邊總督武之望所器重,纔得到了寧中堡守備職務。因爲其貪婪,所以他早就垂涎八家走私通道上如水一樣的銀子了。但因爲其地理不佳,八家根本沒有搭理他的必要,爲此,雙方曾經起過沖突,結怨很深。但後來武之望去職,楊鶴上位,深因馬自有兇殘好殺,與楊鶴執行的政策不符而不喜馬自有。沒了靠山的馬自有才放棄了爲難八大家的事。”

    感情這裏還有這麼多的隱情啊。

    孫大可也道:“智百戶說的對,據屬下錦衣衛記錄,先前馬自有就有奪取建安堡職位的意思,但楊鶴沒有同意。也曾經扮作馬賊搶過八大家的商鋪貨物,兩方素有大仇。”

    智風最終肯定的道:“既然原先就有奪職務不逞,再對過路銀子貪婪,還有扮作馬賊搶過我們,他還有瞬間聚集馬賊的能力,此子當然是這次大案的最大嫌疑。”

    趙興豁然起身:“還什麼嫌疑啊,定是此子所爲。”這語氣,已經是十足錦衣衛辦差的嘴臉,穩穩坐在八大家正以商人懷裏的大義了。然後大聲向外吩咐:“毛守義,背馬,我要去太原,將我們錦衣衛重大的情報截獲告訴老範。對了,智風,跟着我一起去。”

    智風立刻大聲應諾,緊隨趙興身後大步出賬。

    看着氣沖沖而去的鎮撫大人的背影,趙梓糊塗了,這真正的賊栽贓別人,還栽贓的如此信心滿滿理直氣壯,也只能是錦衣衛的人能幹的出來啊。

    一行人剛剛衝出軍營不遠,迎面就碰上了急匆匆趕來的一羣車轎,看到氣勢洶洶的錦衣衛緹騎,當時趕緊躲在路邊避讓,似乎不想引起趙興的注意。

    趙興一皺眉,到了車旁停住戰馬,還沒等趙興下令搜查呢,似乎感覺躲不過,車轎的簾子首先掀開,範文鬥從車裏探出身子,笑呵呵的拱手:“哎呀呀,感情是欽差大人啊,冒犯冒犯啊。”說着跳下了車再次鄭重相見。

    趙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將他拽到了一邊:“範兄,你怎麼來這裏啦,我正要去太原找你呢。”

    範文鬥聞聽,當時臉色一變,一絲驚恐一閃而沒,哈哈笑着掩飾道:“榆林堡裏,咱們家的生意出了點小變故,我趕來處理一下。”然後疑惑的詢問:“不知道欽差大人去太原尋草民何事啊?”

    趙興當時就冷了臉,鬆開了他的手:“範兄你不地道,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拿我做外人,既然如此,告辭。”說完,對着屬下們大聲吩咐:“小的們,我們回去。”

    聞聽此言,範文鬥又一把拉住了趙興的胳膊,一臉真誠的道:“欽差——啊,趙兄,我怎麼就不拿趙兄做兄弟啦,這個得說明白。”

    趙興也鄭重道:“既然你拿我當兄弟,那我問你,是不是我們的生意被人家劫啦?你是不是來處理這事來的?”

    範文鬥驚訝的看着趙興,他真不知道自己的交情竟然好到了這種程度,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出實情。

    趙興跺腳:“你不要懷疑我錦衣衛遍佈天下的耳目,現在,我要想知道你昨夜幾刻起夜尿尿都易如反掌,何況是這麼大的事?我這就是要去你的府邸,將我已經掌握的線索告訴你。結果你不地道的跟我裝聾作啞。面對你這麼對我,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說完,還真就痛心疾首的敲打自己的心口,那種被冤枉的表情,簡直讓聞着落淚,見者動容。

    反正,站在身邊的智風是被真的感動了,感情大人待人是如此的真誠啊。現在智風已經完全的認爲,那場案子真不是我家大人乾的,真的是那個馬自有做的,錯不了了。

    毛守義卻腹誹:“賊和苦主說真誠,這也太詭異了吧。”

    範文鬥認真的盯着趙興的雙眼,很久很久,以他多年商場歷練的察言觀色的經驗,看到趙興的眼睛裏,只有真誠焦急,還有——委屈。

    於是,他被真誠打動了,雙手緊緊的拉住了趙興的手:“兄弟,哥哥錯怪了你了。你是如何知道的,做了咱們家貨物的混蛋是誰?”

    趙興就將馬自有的行動,就好像親眼所見一般,原原本本的說了,面對合情合理的新仇舊恨,當時範文鬥跺腳:“好個馬自有啊,原先就眼紅咱們家的財富,就扮作馬匪搶過咱們家幾回。後來消停了,我還以爲他沒了靠山,也就算了,卻原來他在這裏等着呢,給咱們來了個大的啊。”

    “據我的屬下彙報,馬自有已經將劫奪的東西轉手賣給了林丹汗。”趙興心想,我一杆子將你支到天邊去,反正林丹汗和皇太極有仇,你想查證也沒有辦法。

    “這是不是林丹汗主使?”範文鬥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大明還當鴕鳥,但林丹汗可早就察覺了皇太極的動作,林丹汗這個皇太極的死對頭,是在行釜底抽薪啊。越想越合理,合理到了無懈可擊。

    趙興故意道:“這一點我還沒有查實,不過能在小王子的手中搶了東西,還能毀了紅鹽湖鹽場,他馬自有即便再兇猛,也絕對沒那個能力。”

    範文鬥更加跺腳:“林丹汗,我拿你沒辦法,但馬自有,這口氣我一定要出。”

    趙興更加義憤填膺:“敢奪取咱們的東西,這是不給我的面子,我要滅了他,永絕後患。”

    範文鬥聞聽當時大喜:“對,除去這個大敵,永絕後患。說吧,你需要什麼,我全力支持你。”

    趙興果斷道:“我要整兵,以——算了,管他什麼藉口,剿滅了他。”

    範文斗大聲拍手:“五萬兩,我出五萬兩,幫助你練兵。”

    趙興堅定的道:“不出意外,三月,三月後,我定滅了那朝食。”

    智風是真的佩服了自己家大人,真坐到了,賊把苦主劫了,轉頭又把他賣了,還歡天喜地的給他數錢,自己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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