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覺得，來了這皇宮，自己可以改名叫趙慫慫了。
現在誰都知道自己是來給皇帝治病的，她哪能說自己不願意來呀，不光不能說，還得說自己太太太喜歡燕京了。
“朕很可怕麼？”李乾看到她的動作，顯然不太滿意，提高聲音，聲若洪鐘問道。
那能不可怕嘛？他可是皇帝，活的那種！
阿福開始認真考慮，自己要不要現在多給他磕幾個響頭。她多說是錯，不說也是錯，還得揣摩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覺得自己表現過頭了？
阿福稍稍擡頭：“回陛下，陛下乃真龍天子，民女只是市井小民，初見龍威，不由心生敬畏。可民女想到陛下愛民如子，現在想來，看到您跟看到父親一般親切。”
爲了活命，她編還不行麼。
“民女自幼就沒了父親，現在卻對陛下心生心切，難怪古人還道君父君父......”
她這次終於看清了李乾的臉。
這印堂發黑，嘴脣發紫，怎麼好像是中毒之兆？
看着容貌嬌俏的女人說着說着就看着自己愣住，好像真的看到自己父親一般，李乾原本的不悅才稍稍退去。
原來民間人士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好一個君父。
看着這趙女醫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還像個小姑娘，竟真有些像他的幾位公主。
看着李乾的面色好轉許多，阿福大大鬆了口氣。
還好，賭對了。
“父皇，讓趙女醫爲您診治吧。”李承宴好像纔想起來有這回事似的開口，然而實際上他已經在一旁靜靜看阿福許久。
李乾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點點頭。
阿福趕忙也從地上起身，站起來，她才發現自己兩條腿發虛，手指尖微微打顫。
這皇帝雖然只問了她幾句，但幾乎句句都藏着陷阱。
阿福盡力平息了一下氣息，才把小手搭上去給皇帝診脈。
因是給皇帝診脈，她臉上不敢有一絲表情，面無表情地診脈完畢，她才又打量了一下皇帝的眼睛：“陛下，能否看看龍...舌苔。”
完了，差點說成龍胎。
她好緊張。
李乾並不意外，別的太醫爲他診治，也不外乎就是聞問望切。眼下看這個傳得神乎其神的趙女醫也不過就是如此，心中原本的一點期待也漸漸沉落。
“陛下這是...中毒之兆。”阿福確認了自己剛纔的揣測，卻絲毫沒有放下心來。深宮陰謀重重，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的一兩句話又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她說完，就小心等待皇帝回話，誰知皇帝卻一語不發。
“然後呢？”李承宴擡轉眸子。
啊？
阿福愣愣擡頭，她是準備先告知結果，再具體分析的。
但是眼下皇帝和太子顯然知道？
李承宴看着她發呆的樣子，冷道：“趙女醫，你的醫術也不過如此麼？你是覺得，太醫院診斷不出父皇中毒？”
阿福臉頰發熱：“並非...民女只是在思考。”
她還真沒考慮到那茬。
不等李承宴開口，她就趕忙分析：“依民女看，這毒素已經在陛下的龍體裏潛伏了一段時間，並且加重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