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看到這個笑容,臉頰一熱,趕忙低下頭去。
這個姑娘怎麼能笑得這麼燦爛,無所顧忌。
一個姑娘家家的,不...不知害羞。
大齊對於男女一事,不算過於嚴謹,但女子家也少有這樣笑容燦爛的,而且還是對着外男。
阿福纔不管眼前這兩個人的心思,她的確保,自己不被凍生病了。
坐在火邊,頓時暖和多了。
不過溼衣服黏在身上也不是個事,反而更難受,又冷又熱還粘乎乎的。
“宋安,去把包裹裏的衣服拿一件給這位姑娘。”宋淮忽然開口。
“啊?奧!”宋安下意識就是完成自家公子的指令,只是剛跑到包裹跟前,準備解開,腦袋突然轉過來了彎。
拿衣服,給那位姑娘?
公子是認真的麼!
宋安一瞬間腦海裏涌出無數個想法,公子怎麼會叫他拿自己的衣服給那個姑娘穿,公子向來不近女人,身邊甚至根本沒有丫鬟服侍,平日的生活也是,和任何姑娘都搭不上邊。
除了他金榜題名,遊長安街那次,倒是許多姑娘扔手絹與花的。
但眼前很明顯,不一樣。
宋安見宋淮也不說話,那邊的姑娘也不說話,還是壓下古怪的心思,把宋淮一件靛青色的長衫拿了出來。
“姑娘自己先換了衣裳吧,免得着涼。”宋淮起身,往外走。
宋安也趕緊把衣服塞給阿福,然後跟着他往外走。
阿福有些意外,她倒不知道,宋淮這樣看起來冷冷清清的人還能如此細心,好心。
但她卻應下:“那就多謝公子了。”
實在是她身上冷熱交加,難受的要命。
從破窗戶裏看到那兩人揹着身完全走到看不見的地方,阿福才躲到另一邊,換上了宋淮的衣服。
青年的衣服對她來說,有一點大,散着一股淡淡的皁角香氣,料子倒是很貼身舒適,想來以宋家的財力物力,可以輕輕鬆鬆供宋淮喫好穿好。
阿福換好確認身上沒有不妥的地方,纔出來對着外面喊道:“公子,我換好了。”
她這會對宋淮的觀念比從前好多了。
從前的宋淮,在她印象裏不外乎不近人情,冷漠。
但那只是原主記憶裏的宋淮,她爬了宋淮的牀,宋淮叫來人直接把她拖了出去一頓好打,劇烈的疼痛中,原主不覺得他冷漠甚至可怕纔怪。
現在的青年看起來卻溫和有禮,是一位謙謙君子做派。
果然,宋淮和他的小廝進來一會後,又讓那小廝給她拿了喫的。
是一包精緻的糕點,那糕點精緻不膩口,裏面有一點酸甜的果汁夾心。阿福路過襄陽的時候,雖然飛速趕路,卻看到了一家掛着果汁軟糕的鋪子。
那會她看着就有些饞,這名字,聽着就好喫。
但是那會因爲惹了那對老婦和老漢,孔狄跟抽風了似的拼命趕路,根本就沒有再在襄陽城裏面停,所以阿福當然也沒有口福嚐到了,也不知那個果汁糕點是什麼滋味。
“多謝公子。”阿福言笑晏晏,喫人嘴短,拿人手軟。
宋淮只是看着她,嗓音清潤,“姑娘不必多謝。”
阿福的確餓了,這一路上雖然緊趕慢趕,她也從來沒委屈過自己的肚子,今天自己用腳跑了好半天,心神不安的,這會安靜下來肚子是真的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