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難,醫者決不能自負,任何一個小誤差,都會導致結果失之千里,何況這是事關人命的行業。”
賀書被嫂子一番教育,心中的那點
憤憤慢慢磨平。
但趙阿福本意不是讓他什麼都讓着別人,於是又補充:“這是術業之道,爲人處世也當謙遜,卻不能一味忍讓,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
人生在世,那麼多不如意,卻大多都是自己困住自己。
趙阿福不喜和這職老爺職娘子打交道,以後也只打算面上過得去就行。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一旁的大郎賀平人老實,從小到大,沒少被人欺負,這會聽着嫂子這句話,心胸彷彿有什麼被衝擊,而後豁然開朗。
他再看向嫂子,眼神也終於和從前微微不同。
多了幾分敬意。
從前他只是禮貌疏離,因爲趙阿福曾經的劣跡斑斑,不想與她過多來往。
這幾個月來,儘管身邊人都開始慢慢親近接納嫂子,他也十分疏離,沒有對嫂子該有的敬意。
趙阿福不知自己一番話,竟然讓兩個弟弟都感悟頗深,她還在心裏默默吐槽這職家夫妻,狗眼看人低。
呸,當她看不出來那倆人瞧不起她嘛!
等她的女子醫館一開,可是要做脂粉養容類的產品的,到時候別來找她麻煩!
到晚上休息,趙阿福滾在大牀上,屋內暖和的像是春天,燈火明亮。
舒服是舒服,可想到自己刷刷流去的銀子,又有點心疼。
現在自己一共剩下兩百三十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來說,是一筆大錢,可對趙阿福這個要開醫館的人來說,緊緊巴巴。
賀荊山洗漱完,上牀,身上攜着阿福調製的淡淡的佛手柑的香料味。他身上戴着阿福給他縫的香囊,衣衫上都常是這股味道。
“怎麼了?”見阿福撅着個嘴,賀荊山攬住她。
趙阿福順勢就往他懷裏鑽:“錢,花的好快。”
賀荊山以爲她是因爲職家人不開心,熟料是爲這個,一時間嘴角擡起笑。
阿福仰腦袋一看,就看到他在笑,頓時不服戳他:“笑什麼,我一心爲我們家攢錢,你竟然偷偷笑話我。”
“不是笑話。”男人把油燈挑滅,黑暗裏離她極近。
趙阿福眼睛還沒適應,一時間看不清他:“熄燈幹嘛?”
她話還沒說完呢!
賀荊山嗓音喑啞:“阿福,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趙阿福聽到他這般聲音耳朵一麻:“你說幹什麼,阿元讀書呀,家裏人喫好喝好穿好。”
這就是她的願望,把小日子經營好。
賀荊山嗯一聲:“我們會有很多錢的。”
“那當然。”趙阿福覺得這是肯定的,自己這麼多手藝在,而且以後家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要學會賺錢,有手藝傍身。
這個小家,也並非是全靠着自己一個人的。
因爲有大家,所以纔是家。
阿福還在心裏面規劃着,忽然感覺有一隻不老實的手順着自己褻衣鑽進來。
“賀荊山!”她低呼一聲,癢癢得往後躲去,黑白分明的眼眸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