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荊山一隻手就把他從地上抱起來,另一隻拿着阿福剛烙好的餅,要喂他喫。
阿元還在哭:“爹,我去學堂要遲到了。”
賀荊山還以爲他哭什麼事,把餅放他手裏:“今天不去。”
“爲啥?”阿元哭得悲痛,卻戛然而止。
賀荊山笑他這小樣:“今天出點事,一會跟你說,先去洗洗喫東西。”
阿元剛做完飯,進來,正好聽到,然後就見賀荊山把阿元放下,阿元蹦躂跑向洗漱的地方。
她瞟着阿元:“這,不告訴他了吧。”
不是什麼好事。
賀荊山望着阿元丁點大的背影,眼瞳沉凝:“他是男孩,以後有的事,遲早都要承擔。”
趙阿福對自己和賀荊山在教育方面的分歧不理解,卻接受。
不然怎麼說嚴父慈母呢。
自己是狠不下心做嚴母,幸好有賀荊山掰正。
趙阿福過去幫阿元把胡亂穿上的衣服穿好,褲子給他拎一拎,才忍俊不禁的給他洗臉:“阿元,今天出了點大事,里正不開課。”
“什麼事?”阿元鼻子還是紅的,奶聲奶氣。
趙阿福擰擰他鼻子:“咱們家呀,進了個賊來偷燻肉,結果被捉住,要自盡,差點鬧出人命!”
阿元雖然小,卻也知道,死亡是什麼。
他先是愣住,好一會,才說話:“孃親沒事吧?”
他把趙阿福給問住,自己能有什麼事。
她以爲,阿元會先問,這個賊是誰,有無大礙,再者,先問家裏損失,也是正常的。
可永遠想不到他的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麼。
“孃親沒事,要是有事,現在還能給阿元洗臉麼?”
孩子的心意不能辜負,趙阿福不覺得阿元的問題好笑,認真回答他。
小阿元圍着她轉一圈,確認她好好的,像個小大人似的舒口氣:“太好啦。”
阿元便恍然想起,先前自己剛過來時候,原主因爲乾的蠢事被打的只剩半條命在牀,估計把阿元也嚇壞了。
“乖。”趙阿福給他洗漱好,牽着他的手去喫飯。
阿元這才後知後覺想起很多問題。
“孃親,那個賊現在有沒有事?”
“無大礙了。”
“他爲什麼偷我們家肉肉?”
“因爲...貪婪。”
真要說,梅孃家也沒有窮到過不下去的地步。
窮人也有窮人的高風亮節,不齒偷盜的,你讓他餓肚子他都不會去偷盜,覺得無妨的,就算生活正常,他也會去偷盜。
而且,梅娘偷的量,已經遠超她正常所需,完全是要拿去換錢,不能單純說是爲生活偷盜。
阿元雖然每個問題都被回答,但還是似懂非懂。
趙阿福想起,他以後是想做大官的,爲鼓勵他,問道:“阿元,你以後要是做了官,遇到這事,該怎麼辦呢?”
阿元站在原地不動,開始思考,趙阿福就陪着他站着。
過一會,阿元一副靈光一閃的表情:“孃親,應該罰這賊。”
“怎麼說?”趙阿福也這樣覺得,不過還是想聽阿元的看法。
阿元挺起胸膛:“因爲他偷我們家肉肉。”
趙阿福本以爲他要好是解釋一番,沒想到等來這個答案,不由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