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聲音不大不小,恰好都可以聽見。
聞言,有些嬸子就笑了。
梅娘到了一會了,衣服洗了大半,聞言也笑,眼裏都是輕蔑之意,這蠢貨,腦子裏長的都是漿糊。
梅娘洗了手,挪到趙小梅身邊,和顏悅色的拉着她,小聲的說,“小梅啊,怎麼你還親自出來洗衣服了?瞧你這手,一看就不是做粗活的人。”
趙小梅也覺得啊,可不是嘛,她這手保養得極好,一看就不是做粗活的人好吧?
趙小梅噘着嘴,覺得還是梅娘有眼光,“是啊春梅嬸子,誰說不是呢,我姐最近和瘋了似的,簡直變了一個人,狼心狗肺的,要不是娘把她嫁給賀荊山,能有現在的日子?轉頭就忘了我們娘倆,不給喫不給喝,關係都要斷絕。”
要斷絕關係的,不是李氏嗎?
這事兒可都傳遍了,李氏怕林娘子家的胖虎是被阿福的蟾蜍毒死的,指天發誓的要和趙阿福斷絕關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現在不僅不是趙阿福的錯,多虧了趙阿福還救了胖虎。
現在怎麼成了趙阿福不孝敬李氏了?
梅娘心裏算盤撥得賊清楚,心裏也瞧不上趙小梅這做派,白的都能說成黑的,話鋒一轉,看着同情趙小梅的模樣,故作驚訝的說,“啊,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最近天冷,我帶着妞都沒出來,阿福家富裕了就要和你們斷絕關係?”
富裕了?
趙小梅壓住心力的疑惑,問,“春梅嬸子,我姐家怎麼了?不還是那破爛的房子嗎?我看我姐夫最近成天的出門,這都冬天了,獵戶還進山,這不是窮得都喫不上飯了嗎?”
不然怎麼還會冬天的,日日出門?
可不是家裏都揭不開鍋了?
見趙小梅上鉤,春梅哎喲一聲,“你不知道啊,前個兒我去鎮上,阿福和你姐夫帶了好多東西去賣呢,回來的時候,買了好多東西,白麪,還有麥芽糖呢,有錢得很。我昨兒就看到賀老大給他乾孃送了好多東西呢,沒給你家送來?”
什麼!
趙小梅臉色一變,白麪這樣的東西,他們一年到頭也就喫幾次,趙阿福居然一買就買這麼多?還有糖!
她娘都捨不得買,說着過年了纔買點回家嚐嚐,趙阿福買了,居然不送到家裏來,還送給那家病懨懨的外人?
趙小梅心疼得彷彿在剜她的心頭肉,給了鄭氏一家,血肉骨親居然不給,真是個白眼狼。
趙小梅什麼也不管了,衣服就放在河邊,擡腿直接往家裏跑,得告訴娘,去趙阿福家要喫的,還有上次答應的錢,明明說好從賀荊山手裏騙一兩銀子的,結果到了就反悔。
一雙小腳跑得飛快,衝進家裏,李氏居然正在喫蒸蛋,蛋香濃郁,一看就爽口滑嫩,李氏剛端出來一會兒,正喫着,門就被推開。
來不及發怒,一看居然是小女兒,李氏眼神就有些閃躲,“衣服洗完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李氏一貫喜歡趙小梅,何況趙小梅現在心裏也有事,就沒往李氏揹着自己偷喫雞蛋的想法,拽着她娘就道,“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喫雞蛋呢!”
李氏被趙小梅死勁兒往外面拖走,李氏哎喲哎喲的叫着,慌不贏的穿上衣服,“小梅啊,你這咋啦?急急忙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