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車成船了。”
龐骨指着射月車，結結巴巴道。
女酋長一聽，臉色大變，她一把推開了龐骨，看向了那輛射月車。
“車……成了船。女皇……女皇顯靈了？”
看着射月車在激流之下，乘風破浪，沒有半點被暴風雨影響的模樣，女酋長的眼中，除了難以置信之外，還有感慨。
射月車，上天入地，海陸空三地暢通無阻。
可那種場景，只有崑崙女皇在世時，才遇到過。
女皇隕落後，七塊符玉散落，射月車也成了隕落之月，甚至連最普通的獸車都不如。
可這時候的射月車，卻讓女皇依稀看到了那時候的射月車。
“是誰在操控？”
女酋長喃喃說道。
“是那個楊妃兒。她在車頭。”
龐骨看到了車頭的葉凌月。
“是她。”
女酋長目光落在了葉凌月的身上。
女子挺直腰桿，在暴風雨中，身姿如松柏一般，沒有半分瑟縮之意。
她目光炯炯，看向前方。
射月車，在洪流之中，就如一道箭矢，飛逝而去。
暴風雨，攔不住它的去路。
女子的身上，有一片柔和的光縈繞，這讓原本容貌不顯的女子多了一種說不出的神聖之感。
“奇怪，我怎麼覺得，射月車有些不同了。”
龐骨摸不着頭腦，撓了撓後腦勺。
同樣是射月車，怎麼幾日的功夫，就不同了。
他幾日前駕馭的，真的是同一輛獸車？
他越看，越覺得不對頭。
龐骨的話，倒是提醒了女酋長。
女酋長看向了射月車的車軲轆。
她眼眸狠狠一縮。
車軲轆上，有一塊月白色的符玉。
“麒麟王符玉。”
女酋長張大了眼，她再看看駕車的葉凌月。
“無論如何，也要跟着她們。”
女酋長忽的說道。
一旁的匠矮人們還沒反應過來，車輦忽的轉向，原本還追蹤着葉凌月等人的車輦，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可是酋長，我們的車輦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矮人們擔憂道。
暴風雨一直持續下去，他們的車輦再怎麼牢固也經受不住。
“這場雨，不會持續太久。是那一邊的守護神搞的鬼。他的力量沒剩多少了，過了這片雨區，就會停雨。不過，我改變主意了，我需要和那個女念師好好談一談。”
女酋長的怒火彷彿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目光深沉，看着射月車，眼底的神情，旁邊的矮人們根本看不懂。
“匠矮人的車輛一直跟着我們。”
射月車上，衆人的心思稍定，可是看到女酋長的車輛依舊在空中跟隨，不免有些擔心。
水楓的力量持續不了多久了。
一旦離開了暴風雨的保護，匠矮人們一擁而上，她們就無力招架了。
“北宜廢城很近了。”
葉凌月操控了一夜的射月車，也有些疲憊。
不過矮人部落的車輛應該也是如此。
葉凌月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對方執意要她們歸還射月車，那她就要動用古祭靈了。
在天亮前後，最後一片雨雲也消失了。
洪水退去，射月車平穩行駛在一條寬敞的林道上。
匠矮人的車輛也是一路跟隨。
“射月車上的人聽着，我們酋長有話與你們相商，快快停車。”
龐骨站在了車頭上，衝着射月車上的幾人喊話。
葉凌月停下了車來。
矮人們的車輦也落了地。
龐骨的神情有些複雜，他跳下了獸車。
“算你運氣好，我們酋長不和你們計較騙射月車的事了。”
葉凌月有些意外。
女酋長竟改變主意了。
女酋長下了車，她衝着葉凌月頷首。
“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她的神情很是平和，就像是長輩和小輩說話那樣。
蘇玉等人還有些緊張，葉凌月卻是擺擺手，讓她們退回車裏。
她走上前去，膝蓋微蹲，和身量矮小一些的女酋長保持平視。
葉凌月的這一個無意中的小動作，倒是讓女酋長頗爲欣賞。
“不知酋長有什麼吩咐？射月車我是不會歸還的，理由我已經說過了。”
“無需歸還，我只有幾個問題要問你。第一個問題，你可知射月車的來歷？”
女酋長問道。
“它是崑崙女皇的車輦。”
葉凌月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它曾經是女皇的車輦沒錯，可它還有一個傳說，傳聞，女皇隕落時，選定了自己的一個傳承人。可惜，那個傳承人還未出現，天脈就崩塌了。女皇在臨死前曾經說過，她的傳承人有朝一日，會駕着射月車射落紅月。天脈將會重新臨世。”
女酋長告訴葉凌月的，卻是葉凌月不知道的。
作爲古族，她知道的，要比守護神們更多一些。
葉凌月一怔。
射月車，竟然還有這樣的作用。
“第二個問題，那塊麒麟王符玉，你從何得來？”
女酋長再問道。
“老實話，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來的。早前，射月車被偷過，大概半天時間。這個消息，龐骨應該已經告訴你了，我重新找到它時，那塊麒麟王符玉就已經在上面了。”
葉凌月不敢居功。
符玉的來歷，她委實不知。
射月車也不可能告訴她真相，唯一的可行性，就是她回去之後，救醒小雨，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女酋長沉思片刻，再問道。
“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問題。你爲何能操控射月車？”
這一點，也是女酋長最在乎的。
其實，射月車剛到匠矮人部落時，女酋長也曾經試圖修復它。
畢竟，射月車的威力很強大，而且是女皇的象徵之一，對於古族們而言，尤其是對於擅長鍛造的匠矮人們而言，意義非凡。
多少符骨，包括特殊符骨，一鑲嵌上去就會破碎。
爲此，女酋長浪費的符骨數量不下於百塊。
也從未有人，哪怕是女酋長自己，都沒法子操控射月車，最終，它只能淪爲一般的車馬。
“我只是通過操控那一塊符玉操控射月車。”
葉凌月回憶道。
能夠操控麒麟王符玉？
女酋長又是眼眸一深。
麒麟王神殿……那是最驕傲的古族之一啊。
它居然會聽命於人？
難道說，眼前這女念師就是傳說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