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闆被當胸一擊,疼得齜牙咧嘴,低頭一看才發現是火龍果雞蛋拌着石頭作一堆扔過來。
“誰!究竟他媽的是誰?搞這種后街女表子養的龜孫的小動作!”
亞歷山大手指屈起放到嘴脣前方淡淡一笑,“流浪狗如果狂吠,最有用的手段就是把手上能喫的東西打包扔過去,它就自然會追着跑遠。”
“媽的,你竟敢罵我是流浪狗?”
“對,是不該,這太侮辱流浪狗了,狗你給它喫的還會搖個尾巴,不會繼續亂吠。”
孫老闆和他周圍的弟兄們都被激怒了,可是這時男同事們已經衆志成城,像一堵牆一樣擋在前面,就算動手他們也佔不到便宜,更何況還有一個常年鍛鍊的傑克在等着機會實踐他的功夫。
孫老闆氣得青筋直冒,但是又無可奈何,只能繼續嘴炮輸出。
“看嘛!你們都那麼容易被洗腦的?用你們那精英的腦瓜子好好想一想,貪污、虧空,這是我一個人能做得出來的嗎?這項目的沒一步,每一筆款項,不都是你們敬愛的蘇珊經理批准的嗎?我不乾淨,她就是清純正直白蓮花?當然是有利可圖纔會縱容這種事的存在。”
在場的同事都靜靜聽着這個瘋子的瘋話,他的兩片嘴脣皮當然不可能一下就摧毀大家對蘇珊的信任,只是對他投去更厭惡的眼神。
蘇珊明白,在這裏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大家不信,不意爲着這謠言傳出去也沒人信,而孫老闆也正是喫準了這一點,想着至少完蛋前也給蘇珊造成或多或少的傷害。
蘇珊凝神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冷峻,看得亞歷山大不由得有些擔憂。
他悄悄地拉了一下蘇珊的袖口,幾不可聞地小聲說:“你不用理會他,叫保安,或者是報警把他抓起來就是。”
蘇珊思考了片刻,向亞歷山大投去一個自信的微笑,然後抓起賬本,走上前去。
“你覺得我也是貪圖工程款,所以才和你同流合污的對吧?那我們就來算一下賬,我究竟能得多少。”
然後蘇珊就把孫老闆所呈報的價格和他們調查得知的實價當衆唸了出來,驚起一片譁然。
“居然那麼多?這幹一票是不是下半輩子都不愁喫穿了?”
“難怪心黑手狠,原來有那麼多錢,還是現金擺在面前。”
姜氏集團的待遇在業內位於前茅,連他們都覺得離譜,跟着孫老闆一起來的人就更坐不住了。
他們多是早早輟學混社會的青年,沒有穩定的工作,被孫老闆一通忽悠就跑來當打手,以蘇珊對孫老闆的瞭解,給的待遇肯定不會太高。
在不知道、不比較的時候,人不會對自己的待遇產生不滿,而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一切就不是那麼好控制的了。
蘇珊還繼續添油加醋道:“孫老闆賺了那麼多差價,想必是惠及身邊人了,所以弟兄們才肯這麼給你賣命,連白天擅闖他人公司打砸威脅這種重罪都肯鋌而走險。”
這時,孫老闆帶來的人開始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你得了那麼多嗎?我記得你是他家親戚。”
“纔沒有,一毛都每給我,就是給我畫餅,說以後娛樂城建成了之後,讓我當洗浴中心的經理。”
“我也是,我媽還給他塞錢讓他提攜我們,他還說他爲了這個項目墊進去了多少錢,好傢伙,原來是兩頭喫啊。”
孫老闆臉上也掛不住了回過頭訓斥:“幹什麼?現在是在對手面前窩裏反的時候嗎?你們想要的我不能給,難道那個娘們能給嗎!”
弟兄們都不再像剛纔那樣氣勢逼人,經此一遭,他們也覺得挺沒意思的,只不過之前付出的太多,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孫老闆,你是真的會給我們應得的嗎?可不是未來的年入幾十萬,我們要眼前的現金。”
“屁話,要是我沒了你們什麼都撈不到,度過這道坎,所有收成四六分。”
“抱歉,恐怕你們沒有機會再有任何分成了。”
蘇珊就看着他們在眼前上演滑稽戲碼,也沒打斷,直到最後一刻才徹底擊碎他們的幻想。
她拿起另一本賬本,聲音沉緩而清晰地說道:“孫老闆的每一項款項的申報、去處,我們都有着明確的記錄,也有證據,所以你不要想着怎麼污衊我,我除了你今天帶進來賄賂未遂的那一沓錢以外,就沒有見過任何一分錢,這點司法部門會還我清白,而你,應該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在衆人的注視下,蘇珊直接翻到最後的結論,孫老闆將會面臨數以億計的罰款,而他中飽私囊的錢不少都已經拿出去揮霍,這次恐怕是真要搞得傾家蕩產。
孫老闆扯着嗓子說蘇珊胡說、污衊,但是此時他已經人心盡失,弟兄們也覺得跟着他實在沒意思,而且一旦對方真的報警,那是自己都得賠進去。
身後的兄弟推舉了一個代表上前來,對蘇珊抱了個拳。
“實在抱歉,哥幾個也是被他蠱惑利誘,但之前這傢伙就一毛不拔,沒多少人真心想跟着他混的,您是巾幗英雄,能不能高擡貴手放哥們一馬?”
蘇珊內心也不覺得這幾個小混混是什麼善茬,不過聽他們的描述,應該參與得不深,估計也就是拘留幾天,對他們來說更是家常便飯,遂擡手一揮:“你們好自爲之吧,和我們公司的糾葛就到此爲止,不過應該還是會有警察上門進行調查的。”
“您放心,到時咱肯定有什麼說什麼,定然不會便宜了這老混蛋。”
說完就帶着兄弟們離開了,留下孤立無援、徹底玩完的孫老闆。
蘇珊帶着淺笑走上前去,毫不避諱地盯着他,“孫老闆,當初機關算盡,可有算到今天?”
然後孫老闆就爆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