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見她這舉動霎時白了臉，連忙高喊：“停手！快停手！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談談！”
而蘇珊卻嗤之以鼻，“說什麼？還想用贓款賄賂我嗎？”
“不、不……”小方豆大的汗水往下滴，已是徹底慌了神。
“我剛纔已經給你機會了，而你總把我們當傻子，以爲能糊弄過去。姜家人心善，我可還記得農夫與蛇的故事。”
蘇珊不容分說地把那個包劃破，然後從夾層和邊縫等各種地方翻找下不少金項鍊、戒指、耳環等首飾，她的兩隻手把首飾來回倒，金燦燦的一條真的像河流一樣。
“黃河，黃金的河。你如今還有什麼想辯解的？”
“我、我……”小方臉色灰白眼睛無神，徹底敗下陣來。
蘇珊明白他這麼貪婪的人肯定不會只拿人家給他的那麼點，把包按照海關安檢的等級檢查了一遍，果然有收穫，而這些首飾拿去核對正是老太太這大半年丟失的，這下真正人贓俱獲無法抵賴。
“我不知道啊……”
小方見辯無可辯，乾脆裝傻，蘇珊卻連反駁他的精神也懶得費了。
亞歷山大上前一步說：“這些首飾都藏得十分隱蔽，縫到了夾層和邊邊角角的地方，說沒有主觀意願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老太太的首飾都有記錄。”蘇珊補充，“最近清點遺物才盤了一次，我聽僕人說近大半年老太太常有首飾丟失，但老太太覺得是自己記性差不知道放哪了，也不想麻煩大家，於是都不了了之。”
“你是很聰明。”蘇珊走到小方跟前，威壓很強地睨着他，“但你總還是輸在貪婪上，如果你沒偷拿老太太的東西，甚至你不貪這首的歷史價值，熔成金箔金條藏進去，再拼死抵賴，一時還真不好辦，但現在還有什麼話說？要我拿簿子來和你一一對質嗎？”
小方癱軟在地臉色煞白，終於在鐵證之下說出了事實。
原來，小方和小慧熟識以後，常常利用兩人的關係偷上老太太的閣樓，然後看到了不少好東西，被迷了眼，就幹起了順手牽羊的勾當。
一開始只是跟着小慧上去打掃房間的時候，拾到一枚耳環，小方沒經受住誘惑，偷偷藏了起來。
在姜家這麼家大業大的地方眯東西，起初小方也是很忐忑，但看老太太完全沒有追究丟失的那枚耳環，這才大起膽子來。
“哼，我最恨偷雞摸狗的人！尤其還偷老人的東西！”
傑克遜樸素正直的是非觀讓他完全忍不了這回事，把小方從牀上拎起來扔地上，小方瑟縮着像一條生病的老狗。
“我該死，是我的錯！可我一樣也沒敢拿去賣，都藏着，都藏好了，不是現在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會想帶出去。”
小方几乎要哭出聲來，在衆人嫌棄的眼神中依舊賣力地表演着苦情戲。
“我嚐到一兩次甜頭後就很難收手，但偷到的東西也不敢往外出，這次老太太走得也很突然，要是我看出老太太不適，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往外帶啊！她這一走，肯定得清點遺物，東西還都在我那放着，我怕被搜出來，才堅決和小慧提分手，找一個人少的時候……”
“找一個人少的時候開溜是嗎？”蘇珊冷冷地問，小方低下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難爲還能記得起小慧，你做這些事，她知道嗎？”
“她不知道，她真的就是，就是那種心思特別單純的女孩子，可能你們也不信，我堅持要斷也是真的覺得我配不上她。”
“嗯，是一個難得理性的判斷。”沒理會他以退爲進，蘇珊依舊絲毫不爲所動。
“小慧回來就跟她說回了老家吧。”小方哭道，“我知道我沒什麼辨別的餘地了，以後也絕不會再糾纏小慧，讓她以爲我總還念着她，爲她好消失在人海了吧。”
“你騙她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天？別裝得一副神情難爲的樣子，你出身是不好，但這麼久的相處中你還不知道姜家的家風是怎樣的嗎？你從來沒想過要好好經營你和小慧的未來，讓她的家人把她放心交給你，現在還拿她當你賣慘的材料，別讓我噁心了。”
被戳穿後小方只是痛苦，也不知道是真的悔悟還是在演戲，反正一切都是他該受的。
“一個大男人就知道哭。”蘇珊厭惡地踢了一下他的腿，“我問你點正事，你最好認真回答，想好了再說，興許能將功折罪。”
小方擦着眼淚應道：“您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你跟那個鍾恆是什麼時候開始聯繫的？都給他說過什麼，還有別的人和你聯絡嗎？顧雨薇，管家，喬伊斯夫人，這幾個人認識嗎？”
“哎喲我的姑奶奶，您一下子問得也太多了，我都還沒理清。”
小方推脫着，然後看到傑克遜凶神惡煞的要提着拳頭要上來揍人，忙哆哆嗦嗦地開口。
“我最近都是和鍾恆單線聯繫，但這幾天也沒消息了，讓我打聽的都是老太太，少夫人的動向，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字沒聽過。”
“那送老太太的骨灰去海邊的消息也是你透露出去的嗎！”
蘇珊很激動，因爲這是溫詩詩出事的直接導火索，直把小方嚇了一跳。
“沒、沒有！我一點也不知道，更沒法把這消息往外遞，今天早上你們出門的時候我才知道是去送老太太，更別說知道你們去哪了！”
在兩人爭執之時，突然“啪啦”一聲，有什麼東西掉了一地。
原來是傑克遜在手提包裏又掏出了新東西。
他看到蘇珊挑開邊線找到首飾後，也來了興致，用小刀一點點慢慢把所有夾層和角落割開，一刀劃開底部的時候，什麼圓圓的東西調出來噼裏啪啦滾了一地。
小方看到滾落的圓珠面色又白了幾分，嚇得嘴脣一直在抖動，蘇珊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拾起了一個。
那小圓球是木質的，表面極其光滑，紋理也很細膩，握在手上能感覺到質感和分量，蘇珊不知道是什麼，聞了聞還有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