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不願意在乎一下對你那麼好的姑媽，而願意全身心地爲一個男人，哪怕他剛纔這麼踐踏你的尊嚴了？”
“不、不……”小慧怔怔地搖頭，“他一定是爲了讓我死心，才故意這麼過分地對我……”
蘇珊沒想到她能自我欺騙到這個地步，感覺有些頭疼，她揉了揉額角無奈道：“也許你現在不想聽我說話，但是希望至少下面這句話你能聽進去。”
“不管你的愛人是什麼樣的人，愛情永遠都不是一個女人的唯一，要有自我。”
“你不能把你的所有寄託在你的伴侶身上，如果看錯了人，那結果必然是災難性的；即使他真的是個特別好的人，你變得更好，才能更好地經營你們的感情和生活。”
“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來說這些了！”小慧歇斯底里地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乖乖聽話姑媽就會放心，少夫人也會放心。不要用冠冕堂皇的藉口來粉飾你的私心，至少我坦坦蕩蕩地敢承認我想要的是什麼，而我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就是你和我姑媽的緣故嗎？”
蘇珊終於認識到此時的小慧是真的油鹽不進，不在於她說了什麼道理，而是隻要出自她口中的話，小慧一律不聽。
“好吧，我不說你的事，我關心一下我自己，今天你往我的茶水裏加了什麼？”
蘇珊正色質問小慧，小慧也一下子被嚇得花容失色。
“什、什麼？我怎麼知道，早餐是我姑媽準備的，你應該去問她。”
“好，我可以去問她，我還留着剛纔打翻的殘液，帶上你一起對質，就什麼也清楚了。”
“我不去！你特意要陷害我，我沒有高學歷，也沒有當公司高管的經驗，當然辯不過你。”
“是嗎？我不用說什麼，證據會說。”蘇珊平靜地向小慧敘述，“還殘留的茶水送去化驗就能知道是什麼了，然後縮小可能的作案範圍，你以爲你做得天衣無縫嗎？”
“爲什麼要送去化驗？那只是醋而已。”小慧也着了慌，一下子說漏了嘴，然後驚覺不妙把嘴捂上。
蘇珊走上前去，眼神死死盯住她不放，小慧不住地往後退，直到不小心踩到一根樹枝翹起來劃傷了腿，喫痛一下才沒有繼續逃。
“小慧，你究竟想做什麼？難道真的天真到這個地步，連家裏面對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嗎？”
“我……”小慧自知理虧，但她不想在蘇珊面前示弱，擡起頭硬着頭皮頂了回去。
“對，是我放的，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可以了嗎？”
“你大可以告訴我姑媽，告訴少夫人，讓她們把我趕出去就你們就萬事大吉了，反正現在我是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還要勉強在同一屋檐下，我也不想再待着了。”
蘇珊氣她不爭氣，但爲顧全大局依舊耐下性子問：“那是小方指使你這麼做的嗎？你這麼做的時候在想什麼？”
“跟他沒有關係！”小慧的情緒已經接近失控，“你們不就是看不上他，就覺得什麼壞事都是他教唆的嗎？”
“我告訴你，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意願，我討厭你，討厭你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好像無所不知不所不能一樣！但是你真的什麼也知道嗎？不見得吧，我往你茶水裏加料你不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地直接喝了嗎？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凡人而已。”
“是，我是凡人，現在你覺得可以隨意支配製裁我，這次讓你不舒服還好是加了醋，是不是我再讓你厭惡一些，你再狠心一些，下的就是毒了？”
“不、我沒有，所以說你們總以最邪惡的一面來揣摩人心，我從沒想過下毒！”
話題上升到這個地步，小慧顯然慌了，她的生活向來就是家長裏短兒女情長，這麼冰冷而殘酷的東西擺到明面上談，她接受不了。
而蘇珊覺察到她的破綻，預備更進一步趁熱打鐵。
“怎麼不會，畢竟我只是個凡人，下了毒會死。你就沒想過要是我從此消失，你的障礙就沒有了嗎？做這些事的後果是什麼你想過沒有？而且就是爲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
小慧還處於怔愣狀態，腦子木木的，不斷喃喃重複着“不會的……”
蘇珊看不下去，對她直接把利害指了出來。
“就算你真的不會一時被激情衝昏了頭腦，別有用心的人看到你會在茶水裏加料，會怎麼想？”
“你是說……有人回效仿我的樣子下毒？”小慧臉都嚇白了。
“天真，碰上真的歹毒的人，你就成了人家的手套和替罪羊了。”
看到小慧依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蘇珊不得不把一切全都挑明攤開擺在她面前，事已至此，她既已經牽涉進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躲在吳媽保護的羽翼下。
“如果有個歹人，看到你會往我杯中加料，簡直是天賜的好機會。”
“你以爲你加進去的是醋，他悄悄換成別的什麼，甚至是毒藥，到時一切都是經你的手造成，你百口莫辯，他就在你身後，一點事也不會有。”
一番話聽得小慧毛骨悚然，她不敢相信還會有那麼陰暗的人心，下意識就否定了蘇珊這個說法。
“不會的，不可能，我沒有做過的事怎麼會怪到我頭上？我不會認的呀。”
“你要是心裏沒鬼，不認當然可以，但你本就起了心思，又有證據又有動機，這就難說了。定罪證據足夠就行了，也不需要你的口供，藏在你身後處心積慮的真兇和你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誰會留下關鍵性證據，不用我說了吧？”
小慧臉上一絲血色也無，更癱軟了些，用手撐着身子纔沒讓自己倒下去。
她不敢相信姜家竟然存在那麼陰暗的勾心鬥角，自她入姜家以來，大家都很和氣，沒有那種互相排擠壓榨的事。
“不會的……這家裏誰會想害人呢？”
“是嗎？那你往我茶里加東西，難道是爲了給我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