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溫詩詩一眼，目光有些複雜。
溫詩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皺了皺眉：“怎麼了？”
“那個……sniper先生說，王怡死了。”
王怡……
“死了？！”溫詩詩心裏猛地一沉：“怎麼死的？”
是因爲她打的那一下嗎？
可是之後孟小夏和霍修爵不是趕去處理了，沒道理會扔下受傷的王怡自生自滅。
孟小夏是知道一切的，王怡可是指正李素麗和溫博昌的唯一一個人證，她不可能會放任王怡自生自滅。
“說是……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孟小夏也愣了：“不應該啊，那天霍修爵帶了醫生過來，我是看着醫生給王怡包紮了傷口的，怎麼可能又失血過多……”
溫詩詩想到了一個重點：“你們離開的時候，王怡還在那個郊外的破房子裏面嗎？還有沒有人去過？”
孟小夏點了點頭：“還在的，她算是個逃犯，給她換地方也沒必要啊。那個地方是陸驍找到的，他去過，下來就是我跟霍修爵了……會不會是陸驍爲了替你報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孟小夏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都白了。
她掛了電話，趕緊起身去把窗簾都拉上，門窗也都鎖好了。
“……我說這個陸驍，平時脾氣爆一點就算了，怎麼這麼大人了做事還這麼衝動呀？千方百計把王怡從歐洲弄回來，就是爲了想讓她出庭作證，爲你的母親沉冤得雪的嗎，怎麼就忍不住呢……”
溫詩詩緊緊抿着脣，眉頭深鎖。
王怡的死，讓她有些始料未及。
當年的事情知情人就那麼幾個，溫博昌和李素麗都是老狐狸了，爲了明哲保身必然什麼都不可能說，孫思靜倒是好對付，但是出生的晚，就算知道一些，但是也必然不可能知道事情的全貌，剩下的，就只有一個王怡。
她是親眼看着母親死在手術檯上，也是親手接聽了來自溫博昌的電話，接收到他放棄搶救的指令。
除了她，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指證溫博昌和李素麗，當年的一切真相都會被掩埋。
至於陸驍？
他雖然脾氣急躁，但是並不是完全沒有理智的人，要把一個人大老遠的從歐洲弄回來，還不能走正常的飛機輪船等等渠道，這中間的難度可想而知。陸驍既然把人活着弄回來了，就必然不會在一時衝動下要了她的性命。
不會是陸驍，那又有誰知道那個偏僻的地方？
溫詩詩實在想不出來。
那邊，孟小夏已經手忙腳亂地撥通了陸驍的電話。
陸驍似乎還沒睡醒，說話甕聲甕氣迷迷糊糊的：“……孟小夏？你有事兒給我哥打電話呀，給我打電話幹嘛？”
孟小夏急的不行：“快別睡了，王怡死了你知不知道！”
“哦，”陸驍哼了一聲：“等等……你說誰死了？”
“王怡！就是你從國外弄回來的那個婦產科醫生！”
“怎麼可能？”陸驍瞬間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來：“我哥不是找了醫生給她看過了嗎？不是說不會有生命危險，止住血就行了？”
孟小夏也很煩躁：“我知道啊，醫生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在現場呢，可是就在剛剛，她死了。”
陸驍抓了抓頭髮，思考了一下，問道：“誰告訴你的？”
“sniper先生。”
“他？”陸驍也疑惑了，“他怎麼知道王怡死了？他去過了。”
孟小夏翻了個白眼：“這我就不知道了，sniper先生那麼強大，他知道也不奇怪啊。我就是想問問你，除了我們幾個之外，還有誰去過那裏？”
陸驍使勁回憶了一下，搖頭：“不對，姜墨沉他根本就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他怎麼知道王怡在那裏，又怎麼知道王怡死了？”
這話一出口，孟小夏也愣住了。
“好像……是哦？”
氣氛有些僵硬，孟小夏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她掰着手指頭算了算，自己、霍修爵、陸驍、溫詩詩，都不可能會對王怡不利，至少也會留着她一條命，等到溫詩詩幫她的媽媽沉冤得雪之後，送她進去蹲大獄。
只有sniper先生，自始至終沒有去過那個地方，然而他又是第一個發現王怡死了的人。
儘管他給人的印象一貫是強大如同神祗，可是……
事情是否太過巧合了？
陸驍道：“不管怎麼樣，我先趕過去看看，那個……詩詩還好嗎？”
“她……不太好。”
“因爲王怡的死？”
孟小夏嘆了口氣：“原因比較複雜，說來話長，還是先把王怡這件事情處理了吧。”
孟小夏和溫詩詩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醫生再跟陸驍彙報情況：“……一刀扎準了大動脈，掙扎了很久，死的應該很痛苦，渾身的血幾乎都流乾了，這裏的地板幾乎要被血液鋪滿……”
陸驍何嘗看不到眼前大片大片的猩紅。
就算他不是專業人員也能看出來，這個血液的顏色還很新鮮，而且很多都還沒有凝固。
醫生也是同樣的意見：“測了肛溫，死了應該還不到半個小時。陸總，現在怎麼辦？”
從他趕過來到現在，差不多二十分鐘。
也就是說，在他收到孟小夏電話的前十分鐘，王怡才死。
而最早獲知這個消息的人——是姜墨沉。
陸驍滿臉都是冷峻，他招了招手，吩咐身後的幾個人道：“先埋了吧。”
“是。”
孟小夏有些暈血，抱緊了溫詩詩不敢看。
而溫詩詩卻看得很清楚，王怡的脖子上是深深的一道口子，幾乎要劃斷她的脖子。
陸驍突然一拍腦門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李素麗和孫思靜來過！”
孟小夏一聽就炸了：“她們怎麼知道這裏的呀？如果她們知道的話，肯定會來殺掉王怡滅口的！”
“靠，”陸驍轉身罵了一句髒話：“那天是我把她們帶過來的，我的本意是讓她們看看王怡現在的境況，讓她們不要再去招惹詩詩，否則就是跟王怡一個下場，我怎麼也沒想到她們會直接殺了王怡啊！”
“……殺她的應該是個男人。”溫詩詩突然開了口。
醫生有些意外這樣的話能從一個溫婉的女人嘴裏說出，不過還是給了肯定的答覆：“沒錯，女人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應該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