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露西的思考速度本身就快，這些漫畫也已經列好了故事的大綱和詳細內容，她需要的只是移植一下。
易囂皺眉看着手中的廢稿卷，而就在這個時候，露西突然擡起頭，“或許問題不是出在故事上，而是出在銀舌上面。”
“什麼意思”易囂問道。
“文字本身就是一種具有魔力的事物。”露西緩緩說道，“無論它本身就是書面形式的作品，還是其他的藝術結構。”
“但當它完成一部作品的時候，或許構成這些作品的文字，本身就與作品掛鉤了。”
易囂微微皺眉，雖然露西的話聽上去似乎有些生澀，但作爲一名見多識廣的巫師，易囂還是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說，咒語。”
“故事的文字就像是咒語，故事的內容和結局，就是咒語的效果。”
“正是這樣，先生。”露西點點頭，“銀舌正是其中一種咒語的釋放方式，所以無論由漫畫改編的故事怎樣修改，它都不可能被銀舌實現，因爲故事和文字已經對應。”
“除非修改整個咒語，也就是故事的大綱，或許銀舌才能發揮出作用，但同樣，故事的結局與效果也出現了改變。”
“所以您之前在修改某些故事的時候，細節上無論如何改變，銀舌都無法發揮作用，只有小幅度的便宜，銀舌才能夠觸發。”
“因爲之前的修改只能算是同一種咒語，就像是魔咒縮減和變得更繁瑣，其後則像是將魔咒扭轉成了其他的效果，雖然只是很微弱地。”
“就像四分五裂和粉身碎骨同樣都是炸東西用的，它們的方式就完全不同。”
不得不說，露西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就連易囂都若有所思。
但露西並不滿足於這些內容，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先生，創造我的文字副本，您還保留着麼。”
她的語氣並沒有多少疑問，想必斷定了易囂不會隨便處理掉。
“當然。”易囂點點頭。
“或許您可以試着再創造一個。”
易囂微微一愣，便反問道，“你認爲不可能成功”
露西點點頭。
本着試一試的念頭，易囂並沒有拒絕，他重新取出羊皮紙，然後再次低聲唸了起來，而不出意外的，當誦讀結束後，沒有一個新的露西出現。
“因爲魔法智能的關係。”易囂皺着眉說道，“我暫時已經沒有奧茲國的智能了。”
很多時候易囂並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他無法想的這麼全面，除了最初的魔法啓蒙剩下的可都是易囂一個人摸索着過來的。
他的實踐能力絕對不差。
但就像易囂所說的，現在糾纏在一起的線索越來越多，有很多事情他都無法顧及，所以他才需要一個智能來幫他處理。
這也就是露西的作用。
“就是這樣，因爲基礎素材的存在，銀舌在第一次取得成功，現在則是失敗。”
“這一點可以證明，銀舌仍然上限，而不是真正的無所不能”易囂立刻就明白了露西的意思。
“難道這還不能夠證明麼，先生。”
“我可以繼續修改這個故事。”易囂揚揚手中的羊皮紙，“直到修改爲，不需要智能基礎也可以將你創造出來的故事。”
“但我可以肯定，那個故事中的魔法智能，肯定沒有我的智能程度高。”露西語氣淡淡的說道。
易囂沉默下來。
露西說的沒錯，這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問題，不然他創造露西時，也不需要浪費一個下午的時間修修改改。
銀舌仍然存在上限，但這個上限應該是自己的想象力，自己想象所及之處，銀舌大抵都能實現，當然，還要給出一個合理的故事。
“如果將咒語比喻成計算機的代碼，那麼魔咒則是最基礎的語言，0和1，銀舌則是人類能夠理解的語言，軟件的代碼，高級語言。”
“如果我沒記錯，0和1要比高級語言更強大，它可以修改計算機本質核心。”自從接連的實驗失敗開始，易囂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但0和1很難被真正應用，所以咒語總是非常稀少，讀起來生澀，效果也有效，高級語言的應用更爲廣泛，就像銀舌，它近乎無所不能。”
近乎無所不能，和無所不能，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首先，銀舌應該是高級語言的一種，因爲它只能作用於文字，不能作用於圖像，甚至是其他的藝術形式。
另外，銀舌的上限也是很大的問題，想象力既是銀舌的上限，這聽上去似乎已經無所不能了，但並不是這樣。
人類的想象力並不是無限的，事實上，人類的想象力十分有限，它只能在人類認知的範圍內不斷擴展，這是橫向的。
在現有想象物的基礎上修改一點，生成新的想象物，並沒有多少區別。
而縱向的擴展則很慢，因爲這需要擴大人類的認知範圍，人類認識到更多的東西，想象力才能得到更多的補充。
這很難，幾千年，甚至是上一紀元人類留下的文明信息也才讓人類走到這一步，前進的速度近乎遲緩。
而銀舌的最後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它近乎無所不能，所以換句話說多數時候它幾乎什麼都做不到，想要成功，非常的繁瑣。
就像易囂不斷修改一個故事一樣。
易囂想到了魔法書的辦法，簡化銀舌的步驟，這很不錯，但似乎還不夠。
“所以下一步。”露西繼續說道，“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把無所不能束縛起來，讓它在有限的情況下，發揮出最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