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我們沒有走錯方向”
烈日當空,灼熱的陽光炙烤着下方的大地,空曠的平原幾乎見不到任何植物,使得這裏的晝夜溫差變的極大。
伴隨着一陣腳步和窸窣聲,齊腰高的雜草向兩邊分開,張軍雲有些狼藉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沒錯。”易囂淡定回答道,然後自然而然的補充了一句,“我很確定。”
這已經是他第二十三次詢問了。
張軍雲咧了咧嘴角,但卻對此毫無辦法。
懸殊的溫差並不成問題,就算有幾次夜晚過後的清晨,都多少有人感到昏昏沉沉感冒的症狀,也在張軍雲攜帶的感冒藥治療下挺了過來。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片平原並不是孤零零的,緊鄰它的還有一片草原,兩者幾乎是平行的不住向前,就彷彿有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硬生生將它們分成兩半。
左面的平原寒冷,高溫,右面的草原潮溼,溫暖。
他們此時就走在兩者的分界線左右,這裏的溫度非常適宜人類,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偏離了兩者的分界線,離開草原進入平原還好說,如果誤入了草原深處,那麼很有可能就會迷路在裏面,再也走不出來了。
這片草原非常的奇異,越向右側的雜草越高,分界線的雜草已經有了齊腰高,繼續向右偏離十幾米,雜草甚至比人還要深。
張軍雲只能一面感嘆和咒罵着造物主鬼斧神工的神奇,一面費力的在前面開路,保證隊伍不偏離平原上的交界線。
真正的問題是,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晚上,有人險些染上感冒了,或者可以換句話說,他們已經整整走了一個多禮拜的時間。
這很不正常。
自從離開遇到了複眼牛怪的那個草原後,他們先是度過了一片平原,接着又攀過一小片雪山,接下來是一座火山。
這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
且不說這些迥異的地形是如何被強捏到一起的,就根據弦之介記憶中的路線,他們也早該遇到赤穗藩最近的一座村落了。
如果不是弦之介陽炎和易囂三人都表示方向沒錯的話,張軍雲絕對會懷疑易囂記錯了路或是在騙自己。
但現在張軍雲只感覺崩潰的邊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方向的確沒錯。”弦之介也在旁邊補充道,“但總覺得無論是雪山還是火山或是草原,距離似乎都變長了呢。”
“你就沒有覺得灼熱的岩漿和冰冷的雪山連在一起,非常的奇怪麼。”張軍雲忍不住吐槽道,現實中這地方如果真有這樣的地域肯定早就出名了吧,絕對是旅遊勝地吧。
甚至相比之下,距離被延長都變成了小事,因爲張軍雲甚至懷疑自己還在不在地球上。
探小姐也有這樣的疑問,只是她沒問出來,至於黛茜,她已經和富江黏在一起,宛然一種好閨蜜的樣子。
張軍雲雖然看在眼裏,但卻沒有絲毫提起。
不然還能怎麼辦,強行分開再讓另一個人被富江吸引麼,而且還有可能會隨時刺激到黛茜讓她陷入瘋狂的狀態,不分敵我的攻擊。
所以他也只能時刻注意着,別讓黛茜迷戀富江到,一不小心把她分屍了的程度。
張軍雲深吸了一口氣,將雙腳從草地中拔了出來,不過這個時候,探小姐卻突然推了推他。
“我們走出來了。”她說道。
順着探小姐所指,張軍雲向前望去,就在平原和草原兩大塊交接的前方,一處新的平原再次浮現出來,沒有原本的這麼荒蕪,也沒有存粹的草原雜草叢生,更像是兩者綜合起來的結合體。
非常美麗的一處草原,一望無際的翠綠,還有點綴在其中的點點森林和山峯丘陵,僅僅只是看上去,就讓人深陷其中。
更甚至,還有一條小溪從裏面流出來,隱約的沒入草原深處。
“太詭異了”張軍雲看着這裏的地勢,呆呆的說道。
這幾天旅途中走過來的路實在是太詭異了,火山和雪山連在一起,白天高溫的讓人眩暈的平原和同一個太陽下卻異常涼爽的草原緊緊相連,就好像就好像
幾塊不同的地圖模板被拼到了一起,像是遊戲一樣
遊戲地圖麼。
張軍雲內心怪異的感覺轉化爲警惕,雖然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顯然是不正常的,甚至可能還有危險。
“該死的我們可能有麻煩了。”他皺着眉說道,然後一轉頭,發現自己的身旁只剩下兩個人了。
易囂,還有弦之介。
“她們呢”張軍雲呆呆的問道。
易囂向前一擡手,張軍雲頓時看到直衝向森林小溪處的探小姐,一邊跑,一邊還能隱約聽到她的嘀咕,“終於可以洗澡了,洗澡,洗澡”
永遠不要低估女美的天性,探小姐甚至都用上了弦之介的能力,身體呈閃現一樣一閃一閃的向前突進。
包括陽炎在內,都默默地跟了上去,黛茜的身旁更是有一個在半空中一跳一跳,空蕩蕩的懸着空的和服。
張軍雲的嘴角抽了抽,然後無力的說道,“算了我們也走吧。”
他們當然不能跟着一起洗,不過顯然也不是一進入森林就會找到溪水較深的地方,起碼也要深入森林中,然後才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安營紮寨
“所以你就一點也沒感覺到奇怪麼”
一個小時後,森林中的一處背風地,趁着弦之介出去尋找今天的晚餐獵物時,張軍雲將易囂攔了下來,然後平靜問道。
雖然弦之介聽不懂中文,但張軍雲還是直覺的覺得,避開他爲好。
“奇怪什麼”易囂擡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一切。”
顯然,發生的一切一切已經讓張軍雲的忍耐程度到了極點,先是突兀的離開甲賀,雖然說切入四十七浪人的理由非常充分,但消息來源呢,地點和空座町這個名字就倆甲賀的情報都不知道,那麼他又是從哪裏得來的。
然後就是一路上的路線問題,並不是弦之介帶領的,而是易囂,張軍雲可不覺得一個現代人能夠熟識幾百年前的路線。
雖然都是赤穗藩,但具體的發生地點早就記錄不清了。
並且無論是易囂還是黛茜,幾乎都對一路上奇異的景象熟視無睹,而他們兩個則是與富江最親密的人,反之其他人,探小姐還有兩名忍者,雖然程度不同,但都對這些奇怪的景象抱有一定的懷疑。
易囂淡然的看着張軍雲的眼睛,而他的目光則非常嚴肅的迴應着易囂,沒有絲毫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