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歡還想多說點什麼,祁爍就已經醒了。
他艱難的坐直了身,擡手揉了揉昏昏漲漲的頭,問正在打電話的於歡,“你在跟誰打電話?”
於歡見祁爍醒了,立刻笑道:“祁總,您醒了?您可嚇死我們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祁爍的臉色很不好,他閉了閉眼,又睜開,再次問了一遍:“我問你在跟誰打電話?”
於歡:“嶽少,您這突然暈倒,我們沒了主心骨,就給嶽少打了個電話。”
祁爍知道這會兒祁嶽一定去給祁蔓臻送行了,他不想去給祁蔓臻送行,因爲他還沒有那麼偉大到可以親手的將自己喜歡的女人送走。.七
但是還沒有到用暈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讓祁蔓臻回來。
那樣只會讓祁蔓臻更加的看不起他。
祁爍,“告訴祁嶽,說我沒事。”
於歡有點不太敢確定是不是真的應該告訴祁嶽說祁爍沒事,因爲祁爍看起來真的不想沒事的樣子。
電話的那頭傳來祁嶽的聲音,“於祕書,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於歡一愣,這纔回復祁嶽,“嶽少,我在。”
祁嶽擡頭看了一眼已經進了安檢的祁蔓臻,說道,“爍哥他現在怎麼樣?”
於歡猶豫了一秒鐘,說道,“祁總他說他沒事。”
祁嶽:“爍哥可以接電話嗎?”
於歡:“您等會兒。”
他說着把手機遞給了祁嶽,“祁總是嶽少的電話。”
祁爍接過手機,裏面傳來祁嶽的聲音,“爍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演着一出,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傳個話吧?”
傳話給祁蔓臻,讓祁蔓臻回來。
祁爍,“不用了。”
祁嶽一怔,“不用了?”
祁爍問:“她已經過了安檢了?”
祁嶽:“對啊,已經過了,您如果想要做點什麼得趕緊了,否則蔓臻姐可就要上飛機了,上了飛機,誰都沒轍了。”
祁爍閉了閉眼,緩緩的吐出來一句話,“不必告訴他。”
祁嶽:“真的不說?”
祁爍:“不說。”
顧藍看了眼正在跟祁爍打電話的祁嶽,轉身往外走,祁嶽連忙掛斷電話,追了上去,“藍藍姐,你真不打算幫忙?”
顧藍腳步都沒有任何停頓,“幫忙?幫誰的忙?”
祁嶽說:“你又不是看不出來,這兩個人其實心裏都還有彼此,可是就是擰巴着不肯邁出那一步,你現在倒好,居然同意了讓蔓臻姐去北歐開拓什麼國際市場。”
顧藍冷冷看了祁嶽一眼,淡淡道:“你在怪我?”
祁嶽:“不是我怪您,我就是覺得吧,他們身在此山中,我們這些局外人有時候可以稍微點撥他們一下下。”
顧藍淡淡道:“兩個人如果永遠身在此山中,你打算點撥他們一輩子?”
祁嶽:“······”
這倒也是。
感情這種事,外人最難摻和。
祁嶽無奈的嘆口氣,說道,“我就是覺得吧,爍哥跟蔓臻姐一路走來,最後落了這麼個結局,挺可惜的。”
顧藍表情依舊淡淡的,“也不算可惜,至少讓祁爍知道了,並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兩全。”
祁嶽有些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什麼不能兩全?”
顧藍:“有時候感情跟承諾不能兩全,既然祁爍他選擇了承諾,那就只能承受感情破裂的後果。”
祁嶽擡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巴,覺得還是先去醫院看看祁爍吧。
有時候男人跟女人關注的東西真的不一樣。
已經過安檢的祁蔓臻,在走入登機口的那一刻,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本能的停下了步伐,她回頭看了剛纔自己走過的路,好一會兒,腦海中一片片回憶映入。
頭頂再次響起廣播提示登記的聲音,隔着玻璃,祁蔓臻看向外面,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些什麼,她無聲的笑了笑,沒再做任何停留,轉身繼續前行。
另外一邊,祁爍最終還是被於歡送進了醫院。
經過醫生一番檢查後,對於歡說,“病人最近有嚴重的失眠跟營養不良的特徵,病人是無法正常入睡嗎?”
這事於歡沒辦法回答,只能對醫生說:“不好意思大夫,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夫點點頭,回頭看了病房一眼,說道:“好,等病人甦醒後,我再親自問他。”
於歡,“那大夫,我現在需要做點什麼嗎?”
大夫:“現在不用,等病人輸完液自然就會醒來了。”
大夫說完,轉身就去照顧其他的病人了。
於歡,“好的,謝謝大夫。”
祁爍遠比大夫說的甦醒的時間要早很多,吊瓶只掛到了一半,祁爍就醒了。
從祁蔓臻跟他提出來分手開始,他晚上的睡眠質量就很差。
一開始還不至於失眠,只是很難入睡,即使好不容易入睡,也會在兩個小時後就會甦醒,然後就是再次艱難的入睡,再次在兩個小時後甦醒。
就這麼週而復始,直到他同意放祁蔓臻立刻的那一天。
當天晚上祁爍就徹底的失眠了。
一開始,祁爍並沒有在意,畢竟失戀當天晚上失眠這種事很正常,卻沒想到後面的第二天,第二天,第三天,祁爍依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祁爍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強迫自己入睡,但是在入睡後的半個小時後,就會醒過來。
再想入睡的話,幾乎不可能。
這也是爲什麼醫生說他有嚴重失眠的症狀的原因。
至於營養不良,完全是因爲跟祁蔓臻分手的這段日子,他根本沒有任何胃口。
見到祁爍醒了,於歡連忙過來問道:“祁總,您有沒有想要喫什麼?”
祁爍看了眼自己掛的吊瓶,問道,“醫生怎麼說?”
於歡把剛纔大夫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跟祁爍說了一遍。
祁爍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比誰都清楚他自己的身體。
祁爍,“去叫醫生過來一趟。”
於歡,“好。”
很快之前的那位大夫就過來了,不過兩個人並沒有談太久,大概十分鐘後,祁爍跟在大夫身後,也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於歡迎上去,“祁總,您怎麼也一起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