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田鬱清都沒有從女生宿舍樓下面離開。
顧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田鬱清正蹲在女生宿舍樓的一顆大榕樹下。
他身上的西裝看起來皺皺巴巴的,臉上也長出了鬍子渣。
蹲在那裏,全然沒了田家大少爺的雍容氣魄。
見顧藍走過來,田鬱清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顧藍的面前,喊了聲:“小嫂子。”
顧藍語氣淡淡的:“田少。”
田鬱清笑了笑:“小嫂子這是在折煞我啊,你還是喊我鬱清吧。”
顧藍語氣未變:“什麼事?”
田鬱清問:“寧寧她還好吧?”
顧藍:“死不了。”
田鬱清被顧藍一噎,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顧藍還要去給祁昱驍施針,實在沒有時間在這裏跟他耗,轉身就要走。
田鬱清上前一步喊住她,“小嫂子,看在我喊你一聲小嫂子的面子上,能不能幫我也開一副藥。”
顧藍腳步一頓,“你看起來可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田鬱清說:“相思藥。”
顧藍輕呵一聲,表情淡漠的收回視線,轉身繼續往學校停車場的方向走。
“小嫂子。”田鬱清繼續跟上去,緊跟着顧藍的步伐,“我知道我之前挺混賬的,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想補償寧寧。”
顧藍淡然道:“這些話,你應該跟於筱寧說,跟我說沒有任何用處。”
田鬱清:“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個忙,我想知道寧寧這幾天的情況,我想補償她,我,我知道,想要寧寧原諒我,一定沒那麼簡單,但是我只想要一個機會,給我這個機會,讓她看到我爲她做的這些事情,再來決定要不要原諒我。”
顧藍腳步一頓,她瞬間明白了田鬱清這句話的意思。
她回頭看着田鬱清,“其實你是想說,讓我不要摻和於筱寧的事情,將這件事交給你來做吧?”
田鬱清神色嚴肅:“我只想要一個機會。”
顧藍表情淡淡的:“機會是自己爭取的,而不是從別人的手中要的,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要補償於筱寧,那就好好想一想,做什麼,纔是真正的對她好,而不是隻想讓她看到你所謂的真心,我的話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顧藍再沒有留戀,徑直朝前方走去。
一直到顧藍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田鬱清才收回視線,擡頭看向於筱寧所在的宿舍的樓層。
其實剛纔顧藍說的沒錯,他所謂的給他一個機會,不過是想在於筱寧面前找一個展現他真心的機會,讓於筱寧站在他的立場上,多爲他考慮。
說到底,他是一個商人,他幹不出那種默默付出的事情。
他覺得如果爲一個人爲另外一個人做的事情,不被對方看見,那又有什麼意義?
可是直到現在聽到顧藍這番話,田鬱清纔不得不去思考這個問題。
他所謂的爲於筱寧做的那些事,真的是於筱寧想要的嗎?
或者說,他越是想要於筱寧理解他,可能就越將於筱寧推的更遠。
田鬱清擡頭看着於筱寧的宿舍的方向,突然把手放到胸膛上。
“砰!砰!砰!”
他清晰的感受到心臟的跳動,每跳一下都伴隨着一種叫做“思念”的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田鬱清將手從胸膛處放下,轉身出學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心中有種於筱寧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感覺,但是那種非於筱寧不可的感覺,卻同樣愈加的強烈。
顧藍說的沒錯,他願意爲於筱寧做很多,哪怕在背後默默的爲她做,但是,他同樣,不會放棄她。
永遠,不會。
走出女生宿舍樓,田鬱清撥通了自己助理的電話······
·
祁家。
顧藍坐在大廳內,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
差一刻鐘八點鐘。
谷淵自然注意到了顧藍的動作,立刻笑道:“顧醫生,實在不是不好意思,先生正在會客,所以只能請您再等一會兒,不過,先生馬上就好了。”
谷淵沒說的是,祁昱驍原本早已經爲顧藍留出了時間,誰知道有人突然拜訪,又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不得不見上一面。
若不是來的人重要,祁昱驍是絕對不會佔用他與顧藍的時間的。
顧藍淡淡道:“無妨。”
兩個人約在八點,現在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所以,還沒到最後一分鐘,不算是失約。
大概過了五分鐘,樓上傳來腳步聲。
谷淵立刻笑道:“看樣子,先生跟閔少談完了。”
顧藍聽到“閔少”兩個字,眸光一閃。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去年年底,穆長汀舉辦了一次拍賣晚宴,裏面拍賣了一件東西,就是misin家族的。
就是因爲這件事,穆奶奶還對穆長汀發了好一頓火,甚至後面那套首飾,穆長汀是送給她,以此將她推到前面,來對付misin家族的人。
幸好被她三言兩語給解釋清楚了。
當時跟她聯繫的人,就是祁嶽,甚至祁嶽還入室敲開了穆長汀的保險櫃。
敲開保險櫃不說,竟然還留下了錢,就是爲了買下那套首飾。
想到這裏,顧藍立刻就明白了,爲什麼祁昱驍寧願冒着與她失約的風險,也要見這位閔少了。
只是misin家族,家族龐大,就是不知道這次來見祁昱驍的,會是哪一個。
不等顧藍多想,從樓上下來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人顧藍認識,就是她最近的病人——祁昱驍。
至於祁昱驍身後的人。
顧藍只能說,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一次全球興致峯會上。
顧藍在腦海中思索了三秒鐘,立刻想起了對方的名字——閔傾塵。
PS:於筱寧生命中另外一個重要的男人出現了,不知道大家更想要於筱寧跟田鬱清在一起,還是讓閔傾塵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