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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淨空(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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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晴好。

    京城各大書院都開了學,清和書院也不例外。

    一大早,顧琰與顧小順便抱着書袋來書院報道了。

    第一天功課不多,主要是收心。

    在抱着書袋走進院門的一霎,二人碰到了闊別多日的侯府兄弟顧承風與顧承林。

    顧承林養了整整兩個月的傷,總算是能正常行走了,只是他心裏留下了濃濃的心理陰影,總感覺自己走幾步就要受傷。

    四人在門口碰到,這場面着實有些尷尬。

    顧承林看顧琰的目光依舊充滿怨毒,奈何怨毒下是更多的忌憚。

    他只要看到顧琰,便會想起顧嬌把自己關在小黑屋蹂躪的畫面,他不敢再輕易對顧琰動手了。

    他只盼着顧琰自己出點什麼意外,好一消他心頭之恨!

    顧小順果斷擋在顧琰面前,將二人的目光擋了回去。

    開什麼玩笑,從木訥小木工到十里八鄉第一惡霸,不過是差了一根雞毛而已!

    他,顧小順,不是好惹噠!

    “走了。”顧承風無意在書院與二人鬥毆。

    顧長卿早下了死命令,再在外惹是生非,就罰他倆住一年的祠堂!

    住不住祠堂的不打緊,主要是眼下揹着債,每晚都必須溜出去做任務還債,被大哥的暗衛盯着會不大方便出去。

    顧承林被二哥拉走了。

    顧琰:“哼!”

    四人分別進了各自的課室。

    另一邊,蕭六郎與小淨空也來國子監上課了。

    蕭六郎先將小淨空送到蒙學的門口,對他道:“中午我來接你喫飯。”

    “知道啦!”小淨空漫不經心地說,“我已經四歲啦,不是小孩子啦!”

    蕭六郎對他的年齡表示懷疑,總感覺方丈把他的月份估算大了也不是沒可能,畢竟他這麼小,一點也不像四歲的糰子。

    “好了,進去吧。”蕭六郎對他說。

    小淨空抱着書袋,生無可戀地進了蒙學。

    爲什麼要上學呢?

    明明他只想待在嬌嬌身邊,變成嬌嬌的小尾巴?

    蒙學班的變化其實很大,因爲小孩子長得快,一個年過去,大家不是高了就是胖了,只有小淨空還是小小一團,坐在凳子上都幾乎能被書桌擋住腦袋的那種。

    有小同窗開始笑他。

    “淨空,你怎麼還是這麼小?你長不大嗎?”

    “對呀對呀!你不是不喫飯呀?”

    “你不會還是個寶寶吧?”

    小淨空的書袋裏放着一瓶顧嬌給他裝的瓶瓶奶,說是多喝奶奶,就能長高高。

    可是他現在拒絕在這羣小同窗們面前喝奶!

    他不要被他們笑話。

    這些人裏,笑得最囂張的是秦楚煜。

    秦楚煜患上痘疹後一直請假,索性過了個年纔來。

    他虛歲八歲了,不僅人胖了一圈,個子也高了一點。

    他伸手去摸小淨空的秀才小帽帽:“小奶包,想不想喫糖啊?叫聲哥哥就給你!”

    小淨空無語地睨了他一眼:“幼稚!”

    秦楚煜:“……”

    不多時,夫子過來了。

    不是蔣夫子,是一位姓鄭的夫子。

    蔣夫子調去廣業堂了,從今天起,由孫夫子代神童班的課。

    孫夫子介紹完自己後,開始檢查神童班的假期作業。

    方纔還在嘲笑小淨空的小同窗們突然就笑不出來了,過年都玩瘋了,哪兒還記得做作業啊?

    像蕭六郎這種會每日檢查孩子功課的家長實則並不多,一般都是任由他們野蠻生長。

    結果可想而知。

    全班一片哀嚎。

    而在這片哀嚎中,只有淨空小糰子默默地打開書袋,拿出了自己的寒假作業。

    今日的國子監氣氛有些不同尋常,蒙學的孩子們小,尚且察覺不到這種變化,可蕭六郎一進率性堂便感覺氣氛詭異裏又透着嚴肅,嚴肅中又夾雜着幾分八卦氣息。

    “哎,你們聽說了沒?鄭司業病倒了!”

    “他爲什麼會病倒?”

    “還不是因爲那事兒?”

    “什麼事兒?”

    “你們真沒聽說啊。”

    “沒有啊。”

    同窗果真從來都不讓蕭六郎失望,嘰嘰喳喳間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明瞭了。

    原來,皇宮裏早就傳出消息陛下會冊封大皇子爲寧王,冊封鄭司業爲國子監祭酒。

    鄭司業連祭酒服都讓人定製好了,酒席也定了,甚至請帖也全部準備妥當,就等下朝後分發出去。

    可誰曾想半路來了個程咬金,前任祭酒給陛下寫了一封信,說他回京了。

    陛下一聽坐不住了,老祭酒回來了,那還要新祭酒幹嘛?陛下當場撂了擔子,鄭司業給氣得臉都綠了。

    上朝前,鄭司業的腰桿兒挺得有多直,下朝後,鄭司業的腦袋就垂得有多低。

    他面子裏子全沒了,成了整個朝廷的笑柄。

    如此重大的消息不過半個時辰便傳入了國子監。

    “鄭司業今天不來了,他還說來給咱們上課的。”一個同窗說。

    “他不是來上課,是來聽我們叫他祭酒的吧?”另一個同窗說。

    出了蕭六郎的考卷以及貪污賬本的事情後,鄭司業努力洗白了許久,可仍有不少監生對他心存芥蒂,六堂中以率性堂的監生最不容易忽悠,對鄭司業的支持率也最低。

    蕭六郎進入課室後,衆人紛紛不說話了。

    蕭六郎在率性堂一直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他總是冷着一張臉,生人勿進,明明是個小縣城來的窮酸書生,卻次次考試都拿第一。

    他還患有腿疾。

    這若是在前朝,他根本沒辦法參加科考。

    鄭司業曾經針對過他。

    本以爲他會被逼着退學,誰料他沒走,反倒是鄭司業仕途不順了。

    不知道該說鄭司業倒黴還是該說這小子命硬。

    鄭司業的事並未被監生們討論太久,畢竟對他們而言,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學業以及下個月的春闈。

    衆人很快進入了學習狀態。

    國子監六堂中,以一年級的廣業堂、崇志堂與正義堂讀書聲最大,二年級的修道堂與誠心堂次之,而到了三年級的率性堂,基本上沒什麼人念出聲來了。

    率性堂很安靜,當然備考的氣氛也最壓抑。

    參加本屆春闈的可不僅僅是本屆舉人,上一屆、上上屆落了榜的舊舉人也將繼續返回春闈的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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