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軒今天若是上早朝了的話,肯定會大叫一聲“握草”,因爲魏徵剛剛洋洋灑灑說的那千字“箴言”,基本上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諫太宗十思疏的原文啊
但歷史上的諫太宗十思疏是作於貞觀十七年,只能說,身爲穿越者,有些東西能改變,有些東西卻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這是命,同樣也是天道循環
午後,在家中潛心修書的李澤軒收到了李二傳來的一封聖旨:暖唐基金會從明年起,義商的名額增加到三個。
聖旨的末尾,居然還警告了李澤軒一句,不要再耍小聰明瞭
這讓李澤軒很是無語,心道老李這度量也就不過如此嘛
這貨殊不知,就他這所作所爲,隨便換一個朝代,換一個帝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少爺,福管事來了,正在前廳”
韓雨惜這兩天都在暖唐基金會,家裏也就只剩李澤軒跟兩個丫鬟了,這時,小荷敲了敲書房門,對李澤軒說道。
“哦我這就來”
李澤軒應了一聲,然後放下筆,朝門外走去。
“少爺,不好意思,打擾您寫書了”
福伯見李澤軒過來,連忙起身,一臉歉意道。
李澤軒笑呵呵地擺了擺手,道:“呵呵福伯您說的哪裏話寫書這種事又不是一兩天能寫完了何來打擾一說您快坐小荷,燒壺茶過來”
“是少爺”
小荷應聲而去。
現在家裏有煤爐和蜂窩煤了,燒水什麼的簡直不要太方便
“少爺,老朽此來是想問問,先前的自行車,最近要不要開始生產畢竟煤爐跟蜂窩煤的需求開始變少了了,應該能騰出一大批人手用於生產自行車”
沒過一會兒,小荷端來兩盞茶水,福伯這才停止了寒暄,說起正事道。
李澤軒怔了怔,思忖片刻,才說道:“既然工坊人手充足,那自然可以去生產自行車。不過如今這個季節,百姓們平常冷得門都不願意出,會有人願意買自行車嗎”
福伯聞言笑道:“這個少爺您不必擔心,就前些天那些來工坊要求定製暖氣的那些老爺,有不少人都在問工坊裏有沒有自行車賣呢所以這自行車造出來,絕對不愁賣”
李澤軒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便放開手腳去造吧如今工坊不缺鐵,不缺橡膠,更加不缺硫磺,趕在年底造出來一批,讓商會的會員們賺一筆也好”
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他手下還有一羣“嗷嗷待哺”的商會會員呢
前一陣的煤爐跟蜂窩煤,雖然利國利民,但對於商會會員們來說,並不能從中得到利益,唯有自行車,纔算是暴利啊
只不過當初爲了搞好“暖冬行動”,他讓工坊開始集中全力生產煤爐,這也算是變相地犧牲了炎黃商會會員的利益。
現在正好給他們做些補償。
“好的那老朽稍後就去安排模具、材料都是現成的,趕在過年前應該能生產出一批來”
福伯點頭道。
“福伯,小斌在那邊過得怎麼樣那小子應該給你傳信了吧”
李澤軒笑問道。
聽李澤軒提起自家侄兒,福伯滿臉笑意,他回道:“有勞少爺掛懷,那小子好着呢聽說他用少爺之前給他的賞錢,在那邊置辦了一處宅子,並買了幾畝良田,說是以後打算給老朽養老”
李澤軒忍不住笑道:“依我看他自己也想在那邊定居吧”
福伯有些不好意思道:“應該不會,他只是想在幫少爺辦事的同時,有個落腳的地方”
李澤軒搖了搖頭,沒有深究,他又問道:“那可有我岳父的消息”
韓里正自從去了河東道之後,就沒有給李澤軒或者韓雨惜傳回音信,韓雨惜自然是擔憂萬分,李澤軒心裏也有些牽掛,還派人去了趟河東道探查消息,但天大地大,一個人落入人海中,哪裏是那麼好找的
福伯捋着鬍鬚,仔細回憶了片刻,說道:“老朽記得小斌在一封信上提到過,說是韓里正去了雲州一帶,其餘的就沒有多提了”
李澤軒心中微沉,片刻後,他點頭道:“我知道了,那先這樣吧”
福伯拱手告辭。
李澤軒坐在沙發上閉目凝思,忽然,“相公相公爹爹回來了”
門口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以及韓雨惜驚喜的歡呼聲。
李澤軒睜開眼一看,就見韓雨惜氣喘吁吁地來到了自己的跟前,她的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嘴裏喘出來的氣息,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團團白霧,愣了片刻,李澤軒才道:
“娘子你是說,岳父大人回來了”
一般情況下,韓雨惜管李京墨叫“爹”,管韓天虎叫“爹爹”,李澤軒很敏銳地get到了韓雨惜話語中的關鍵點
“嗯嗯是爹爹回來了”
韓雨惜一臉開心地點頭道。
李澤軒聞言,急忙站起身,道:“在哪兒呢我們一起去見見岳父”
同時,他懸着這麼久的一顆心總算落下了,只要韓里正人沒出事就好,不然自家媳婦兒還不得哭死
“不必了,小軒,老夫在這兒呢”
就在這時,韓里正出現在了門口,說道。
原來韓雨惜是跟他一起來雲山的,只不過可能是因爲她太過興奮,想要早些告訴李澤軒這個消息,所以跑得快些、先到一步罷了。
李澤軒定睛望去,就見韓里正直挺挺地站在門前,他的臉上鬍子拉碴的,顯得有些滄桑;他的衣服雖然有些破舊,但看上去還算整潔;他的脊背還是像往常一樣挺值,只不過他的眼睛裏,卻多了許多深沉,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會帶着幾絲道不明的憂鬱
“岳父”
李澤軒上前,笑着招呼道。
“嗯你跟雨惜近來可好”
韓里正笑着問道。
“都好都好岳父一路車馬勞頓,快進來坐下說”
李澤軒總感覺自家老丈人的笑容背後有着許多故事,估計一趟去往河東道,經歷了許多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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