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怎麼樣山長到底有沒有允你假期~”
炎黃書院的運動場上,一班陣營裏,孫子凡先前本來還有些心虛,但是等了李泰許久都還沒等到人,他頓時就覺得這場賭局自己是穩如狗了。此刻見到李泰耷拉着臉,這貨在心中暗道有戲,隨即上前故作關心地問道,只是他眉眼中的得瑟,任誰都看得出來。
其實這個逗逼想岔了,李泰之所以耷拉着臉、看上去興致不高的樣子,完全是由於爲了這場賭局的勝利,他付出了極爲慘痛的代價,不僅犧牲了兩天原本屬於他的假期,而且還得去挑二十桶水,這個可真是要了小胖子的老命二十桶啊,李泰感覺自己得挑一天
此刻聽到孫子凡在問自己,李泰擡起了頭,迅速收斂起自己臉上頹喪的神色,轉而露出了一副勝利者的笑容,“呵呵,當然允了你小子就等着給我洗一個月的足衣吧”
說到最後,李泰的語氣變得有些惡狠狠的,在他想來,整件事情說到底還不是孫子凡引起的李澤軒漫天要價、故意坑人,固然令人生氣,但孫子凡這個始作俑者仍然有理由讓他非常惱火。
“啊~怎麼可能~”
本來勝券在握的孫子凡,聽到了這麼一個在他意料之外的答案,頓時有些不可置信,“山長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允你假期再說,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那你現在還來這裏做什麼~”
李泰笑了笑,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道:“呵,信不信由你我來這兒只是想告訴你這個結果的,現在說完了,我可以開始放假了~後會有期吧哈哈”
說罷,他揮了揮手,在孫子凡、程處默、李承乾、尉遲寶林等人愕然的目光下,向操場外走去,腳步越來越快,不快也不行啊,小胖子害怕一會兒遇到程咬金就走不了了。雖說這個假期是李澤軒批准的,但程咬金真要發起瘋來,那可是六親不認啊
“窩窩草~他他他真的走了”
孫子凡指責你他的背影,手臂哆嗦道,一是驚的,二是怕的,一想到要給李泰洗臭襪子,他能不怕嗎~這貨此刻哭的心都有了。
“哈哈子凡你別難過哈反正也就只洗一個月而已”
程處默走了過來,拍了拍孫子凡的肩膀,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
這夯貨渾然忘了昨天他可是跟孫子凡持着一樣的態度,只是李泰沒有跟他選擇對賭罷了
孫子凡大怒道:“滾~丑牛你可真是個賤人~”
“小軒,魏王去哪兒了~老夫聽太子說,他跟你請假了~”
上午的休息時間,程咬金找到了正在操場上一邊瞎轉悠,一邊低頭琢磨事情的李澤軒,問道。
李澤軒擡起了頭,對於老程的問題,他早有準備,“嗯,青雀是跟我請假了,聽說陛下有些事兒要找他辦,所以我就讓他先回去了”
這貨現在坑人坑慣了,說起謊話都不帶眨眼的,可是程咬金還真信了他的邪。
“哦,既然這樣,那請假便請假吧只不過魏王少了今天這樣充實的訓練,以後想必會後悔不迭吧”
程咬金咂巴咂巴了嘴,一臉遺憾地感慨道。
面對這麼自戀的程老妖精,李澤軒滿臉黑線,缺席訓練還會後悔他敢肯定,對於李泰來說,後悔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後悔的
歸義坊。
臨近中午,路上的行人紛紛回家喫飯,有一個黝黑、精瘦的中年漢子,手上端着一個精緻的包裹,包裹裏面貌似摞着一疊整齊的衣服,拐了兩個小巷,這漢子最終進了一個破落的小院。
“當家的,你回來了怎麼樣吏部的那些大官沒有爲難你吧”
院落中,一名婦女見到男人進來後,連忙起身迎了上來,說道。
那中年漢子一邊向裏屋走去,一邊應道:“沒有,我只是去做報備,又不是求人辦事兒別人怎麼會爲難我”
這二人正是孟文浩的父母。
“那就好,那就好”
孟母欣慰地感慨了兩句,然後她看到孟父放在桌子上的那個明黃色包裹,心中好奇,便問道:“當家的,這就是朝廷發給你的官服”
孟有良的心思好像不在這邊,他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渾不在意地說道:“剛從吏部拿回來的,你要是想看便打開看看吧”
孟母心中有些激動,說到底,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未曾近距離的看過或者摸過官服呢,於是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裹,就見裏面躺着一件深青色唐代八品官的官服爲深青色的圓領官服,她正欲將之拿起仔細端詳時,孟有良忽然站起了身,只聽其說道:
“孩子他娘,你先看着吧我去長貴家一趟”
孟母愕然道:“當家的,這都晌午了,你去長貴家做什麼”
孟有良頓住腳步,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長貴他跟我一起出海,如今卻連屍骨都沒帶回來,我跟他兄弟一場,說什麼也得去送他一程孩子他娘,去給我拿三吊錢,長貴家那孤兒寡母的,也怪可憐的,咱們得盡一份心意~”
孟母頓時沉默了,昨夜在她的追問下,孟有良還是將海上那驚魂一夜的具體情形告訴了她,直到現在,她仍然心有餘悸,而且還有着深深的慶幸,因爲那晚犧牲的船員,好多都是歸義坊的,好多都是跟他們家相識的,她的丈夫能活着回來,不得不說,真的是一個奇蹟
“好,當家的你等等,我這就去給你拿錢”
要是擱往常,默默是絕對捨不得拿出三貫錢送人的,但是經歷過這一場劫難後,她明白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無災無難,纔是最大的財富而且,某種程度上來說,那些船員的犧牲,也給孟有良爭取了時間,她心中有愧疚,更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