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霆琛將溫言攬進了懷中：“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忍耐了，我真想什麼都不管不顧……”
溫言輕拍着他的後背：“沒事的……你必須得忍，只是暫時的，不要這樣。你能忍她到現在，不也是因爲愧疚嗎？你是她這些年能活下來的信念，最初的錯不在於她啊，你養母爲了你成了罪人，你現在就權當是在幫你養母贖罪，等還清了，你就不欠誰的了。”
是啊，從頭到尾都是在贖罪。
溫言抱着小糰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穆霆琛的車開遠消失在夜幕中。小糰子突然小聲問道：“爸爸剛剛在跟我生氣嗎？是因爲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嗎？”
溫言搖了搖頭：“不是的，爸爸怎麼會跟你生氣呢？他在生姨奶奶的氣。乖，早點睡，明天媽媽帶你去看林爺爺。”
夜，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穆霆琛在路上打開了車窗，寒風迅速消耗着他手裏的香菸，他腦子裏回想着小糰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心情越發沉重。人活着，怎麼能這麼累呢？爲什麼要這麼累？
回到穆宅，安雪莉爲了等他，還沒休息。
他懶得理會，顧自上樓，剛走到樓梯口，安雪莉就厲聲問道：“爲什麼不接我電話？是溫言不讓你接嗎？！”
他心裏的情緒幾乎是一瞬間被挑起來：“你鬧夠了沒？！除夕夜我都只能去陪我兒子幾個小時，你還不滿意嗎？！我告訴你，明天溫言會帶着小糰子回來看林叔，你要是敢給她難堪，我就敢跟你翻臉，不信你試試！”
安雪莉譏諷道：“真是可笑，大過年的帶着孩子回來就爲了看望穆家的管家？怕是爲了別的什麼吧？居心不良！”
穆霆琛雙手攥成了拳：“不然呢？難道回來看你嗎？你配嗎？我累了，要休息了，別煩我。”
看着穆霆琛上樓，安雪莉氣得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狠狠發泄了一番，她拿起手機想打給溫言泄泄氣，臨了頭又冷靜了下來，爲了發泄得罪穆霆琛不划算，這口氣，她暫且嚥下了。
翌日，穆霆琛起牀下樓時，瞥見安雪莉在客廳忙活，茶几上擺放的都是小孩子愛喫的零食和糖果。
見他下來，安雪莉溫和的笑了笑：“小糰子不是要來嗎？我準備的都是他喜歡的，今天讓廚房準備的菜也是。”
穆霆琛早就習慣了她的‘變臉’，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去接他們。”
安雪莉垂了眼簾：“嗯，去吧。”
驅車到了溫言居住的小區，穆霆琛給溫言打了個電話，末了便在樓下靜靜的等候。
過了莫約五分鐘，溫言和劉媽帶着小糰子出來了，上了車，溫言疑惑的問道：“她怎麼準你過來的？我還以爲你根本出不來，都打算自己打車過去了。”
穆霆琛隨口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變臉比翻書都快，這會兒好說話，等會兒就不一定了。”
這點溫言深有感觸，抿了抿脣，沒有接話。
到了穆宅，溫言進門前就交代了小糰子：“糰子，待會兒見到姨奶奶你要問個好，不可以使性子哦，這是禮貌，媽媽不強迫你喜歡她，但是也不能做沒有禮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