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沉默的轉身去準備，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蘇簡開口，“木然哥，我來幫你。”
“簡丫頭，這粗活讓他去做就好，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
哪怕知道凌重陽是門內掌門也忍不住，倒不是非要蘇簡幫忙，而是這語氣聽着他想打人，“死老頭，恢復身份和容貌，就能在我面前拽了？”
凌西算是第一次和他們接觸，自家主人什麼性子他自然瞭解，這小輩是主人喜歡的孩子，按理說他也應該尊重他的。
不過他的話，讓凌西眼眸犀利起來，剛要呵斥幾句，就聽到他家主人居然跟孩子吵架一樣回嘴，“就拽了，怎麼着，你敢毆打老人。”
木然後牙槽咬的咯吱響，最後捏了拳頭看着梗着脖子的凌重陽，放了一句狠話，“早晚弄死你。”
之後轉身進入廚房，還是該幹嘛幹嘛。
看到這一幕的蘇簡沒忍住輕聲笑了起來，她知道凌重陽爲什麼這樣做，他是何曾的時候，是木然最熟悉的人。
可恢復相貌和身份總歸是有變化的，加上凌西對他恭敬的模樣，以及關於他的掌門身份，蘇簡都察覺到木然對現在他有幾分尷尬疏遠，甚至還有幾分恐懼。
這樣一鬧，木然對他身份的隔閡瞬間消失了，家裏的氣氛都好了幾分。
喫飯的時候，蘇簡看到頂着她何曾太爺爺相貌的凌西只是站着並不上桌的時候心裏很彆扭。
凌重陽也沒開口讓他一同喫飯，蘇簡也不好開口，她知道凌重陽不是那種自大的人，肯定也是因爲規矩。
既然是他的規矩，蘇簡都的遵守。
除非什麼時候她是凌西的主人，但蘇簡永遠不想做凌西的主人，這意味着凌重陽能一直好好的活着。
“爺爺。”
凌重陽端着木然呈上來的粥，微微側頭看着身邊拿着包子的蘇簡。
“我真正的何曾太爺爺，他。”
蘇簡知道從“何曾”回村起，他其實就是凌重陽扮演的，換句話說，蘇簡接觸到的，看到的就是凌重陽。
他的慈愛，他的博學以及看不到的強大，都在護着這個村子，以長輩的身份教着村裏的小輩們，懂得大是大非。
所以他們村子纔會比別的村子好，那種什麼二流子小混混甚至觸犯法律的人都沒有。
但總歸，何曾纔是這個村子裏出去的人。
“他是我兄弟。”
“嗯？”
凌重陽看着喫驚的蘇簡，放下碗筷，眼眸透着幽深，“你也應該從村裏其他的老人嘴裏聽說過，他很早就離開村子。”
“他的確聰明又有才，並且意氣風發，甚至有着別人沒有的大活力。可惜，他遇到我的時機不對。不然。”凌重陽低了頭，眼眸中還有幾分悲切。
凌西察覺到凌重陽的心思，何曾死的早，他那個時候年紀太小，並沒有見過他，卻也聽他爸提起過，“何曾與主人其他的屬下不同，主人最不願意牽連的就是他，可他太義氣了，當然若非他，主人說不定早就已經。”
接下來的話凌西雖然沒說了，蘇簡也知道，何曾是爲了救凌重陽死掉的，也就是他甘願爲凌重陽而死。
既然兩個人能用兄弟相稱了，那麼凌重陽是瞭解何曾的家鄉的以及身邊有什麼親人。
何曾離開家裏那麼久，再次回來，不管村裏還是他的人，怎麼也會有變化的，村裏人分辨不出來也正常。
“他雖然出來闖蕩世界，卻也總是喜笑顏開的跟我說他家鄉的趣事，我知道，他很喜歡他的家鄉，哪怕它窮。”凌重陽眯了眼睛。
“我想看看他那麼喜歡描述的地方是什麼樣子，他說過帶我回他家鄉看看的，跟所有人介紹我，說我要是老了沒地去，就住他家鄉，他罩着我。”
說道這裏，凌重陽彷彿回憶起年輕時候何曾說這番話的樣子，面容揚起笑容，整個人看着柔和許多。
很快凌重陽的笑意漸漸收斂，變得苦澀，“結果卻是我帶着他的屍體回來。你上次跟林小子祭拜的那些墳墓中，就有他的。”
“用的是他第一次認識我，爲了防人隨便取得假名字。畢竟那個時候，社會也亂。”
“對不起，爺爺。”
“有什麼對不起的？何曾就是你太爺爺，他的事情，你若不問，你就是個小沒良心的。”
蘇簡捏着包子，有幾分尷尬。
“不過，他也必須活着，活的長久，他的家人們總歸不會太傷心。”說完這句，凌重陽纔拿起碗筷繼續喝粥喫鹹菜。
蘇簡神色怔忡，凌重陽雖然是代替何曾在這個村子裏，可他對這個村子的這份心，其實他就是何曾了，他盡到了何曾都不一定能盡到的對這個村子的愛。
後來更是養育了何曾的後代，看着這個村子裏的小輩們以及他們的兒子孫子長大，早已融入這裏，和這個村子感情深厚，再也割捨不開了。
不管真正的何曾，還是他，蘇簡一想到，內心就會覺得溫暖。
喫完飯，凌西履行凌重陽的吩咐，頂着何曾的相貌和神態，帶着木然往村裏轉悠去了，尤其村口還停着一輛黑色的五十多萬的車子。
現在的村裏人家家都有電視，車子的牌子尤其村裏的男人們，認識不少，雖然這五十多萬的車子對比蘇簡家來的貴客的那些車子算不得什麼，可也是頂貴的。
蘇簡一家早早就出門說是要去京都，看樣子也不是他們家的客人，免不了好奇一陣詢問這是誰家的回孃家發達的女婿。
一直到“何曾”和木然出現，大家有了八卦的中心，這才知道原來是他們以爲生病被拋棄的小乞丐小木的家人找來了。
原來這孩子不是從小就被拋棄的，而是被人販子拐走的，人家通過民臣仁德醫院的病例找到過來的。
大家感嘆歸感嘆，好到大年初二，基本上家裏都有客人。
“胖嬸，你也來瞧了？”
胖嬸只有一個兒子，今個也帶着兒媳和孫子回孃家了，算是村裏大年初二最清閒的人了，當然認識胖嬸從村裏嫁出去的閨女也是會去她家走走拜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