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爲何不提前告訴我，爲何要瞞着我，爲什麼要這麼做？&ot;
林燁真的很像發怒，甚至想直接給這殷苦一個耳光。
林燁很費解，殷苦幫助自己召喚雲巔仙闕，這事情她本可以提前告訴自己，可她卻沒有這麼做，爲什麼？
殷苦沒有直接回答林燁的疑問。而是看着林燁的臉，道：&ot;你一定很好奇，這些日子以來我爲何總是外出，爲何每一次回來都是重傷而歸。&ot;
&ot;我知道你進入神墓祕境的目的，就是爲了上面的神血，我本想替你將神血取出來，我嘗試了很多次，很多很多次，終於在最近登上了仙闕。&ot;
&ot;原來這一切的祕訣還是在於你的鮮血，只有用你的鮮血開啓仙闕上的那座結界，才能登上去，取出神血。&ot;
&ot;但是……我的計劃給白成空打亂了。他發現了我。然後聯合姜懷與花雪月，將神血搶走。&ot;
林燁聽到這裏，曈曨陡然一縮，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無名怒火再次從心底爆發，直衝腦門，幾乎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ot;所以，是白成空傷了你？&ot;
林燁沉聲問道。
他的身子在發顫，那是因爲憤怒所導致。
&ot;對不起林燁。是我無能，我把事情搞砸了。&ot;殷苦歉然道。
此刻殷苦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冷漠，有的只是愧疚與自責。
&ot;你爲什麼要這麼做？&ot;
林燁控制着情緒，問道。
&ot;我的目的，只有一個。&ot;
殷苦用力的吸了口氣，定了定神道：&ot;我要讓你欠我。人說劍仙最重情義，有恩必還，有仇必報，我要你欠我。&ot;
&ot;然後呢？&ot;
&ot;然後，我就可以求你，娶了我族神女。&ot;殷苦很認真的道。
&ot;就爲了這？&ot;林燁覺得很荒謬，非常荒謬。
這少女搞了這麼久，將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了，就爲了這？
&ot;你不理解的，你不是我。我們家族的一生的使命，就是爲了守護神女。&ot;殷苦努力嚥了咽口水，似乎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晰一些。
&ot;所以，你成功了？&ot;林燁的聲音有些冷。
殷苦苦笑道：&ot;我失敗了，但我還是想求你，未來如果你找到神女，請你娶了爲妻，這也是子莊神女希望你做的。你能答應我麼？&ot;
林燁沒有回答，只是抱着殷苦向着巖洞的方向走去。
&ot;林燁，你能……答應我麼？&ot;殷苦再次問道，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ot;我只能答應你，將來如果找到她，我會用我一生保護她。&ot;林燁道。
&ot;不夠的，不夠的。&ot;殷苦搖頭，道：&ot;你要娶，只有你做了神女的丈夫，子殷玄皇的血脈才能延續下去。&ot;
殷苦看着林燁的眼神中，帶着深深的期盼，她很像看到林燁點頭，說一聲&ot;好&ot;。
這個冷漠又堅強的少女。做了這麼多，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就是爲了聽到林燁說出這個字，只此而已。
&ot;我就要死了。能不能答應我？&ot;殷苦再次懇求道。
或許這是她一生以來第一次求人。
看着懷中少女期盼的眼神，林燁實在不忍拒絕她，他最終嘆了口氣，點點頭。道：&ot;好！我答應你。&ot;
聽到林燁確卻的回答，殷苦恨恨的鬆了口氣，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
這是她畢生以來最真誠的笑，也是最後一次笑。
看着殷苦真誠的笑容，林燁莫名感覺到心中的某種東西被觸動了一下。
他終於明白，自己終究還是與其他修士不同，還未泯滅人性，更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殷苦去死而不動於衷。
自己來自地球那個看似修煉文明落後的世界，曾被那個世界的人與事溫暖過，爺爺、姚阡陌、蘇青青、邱映雪、玄清道長，乃至騰龍、猴子、周驚劍、萬世龍等等。
對於從小就失去父母家人的林燁來說，這些人並不是僅僅只是朋友。很多時候更是自己的家人。
也或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養成林燁出手狠辣的性格，因爲他知道對待敵人若不趕盡殺絕，未來威脅的很可能不僅僅是自己。甚至可能威脅到自己的這些朋友家人。
自己終究是他們的頂樑柱，在朋友家人面前，自己可以耐着性子，儘量對他們溫柔，可在外人、敵人面前，自己必須夠狠，夠殘忍，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好他們。
是他們讓自己體會到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溫暖的，並非自己一個人在與世界作戰，還有他們站在自己身後，支持且支撐着自己。
一個見過太多鮮血。又曾體會過他人溫暖的人，才更明白人性的的重要，所以很多時候林燁一直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讓自己成爲那些自己討厭的人。
林燁抱着殷苦回到巖洞，將她放在篝火邊上。
篝火早已熄滅，他從外面打了一些乾柴，重新將篝火點燃，火光照到殷苦蒼白的臉上。映出一片如晚霞一般的緋紅。
&ot;對不起殷苦，我救不了你。&ot;林燁不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或許有愧疚。又或許有自責。
&ot;但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報仇我，一定會！&ot;林燁咬着牙道。
&ot;不，林燁……&ot;殷苦已經很虛弱了，溫度正從她身上慢慢消逝，她卻努力的搖頭道：&ot;你不要爲我報仇。你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我只求你答應娶神女，不求你爲我報仇。&ot;
&ot;這一次是我自願的，不再人情範圍之內。&ot;林燁說話時有些發顫，他在努力壓制着心頭的怒火。
&ot;不……&ot;殷苦是仍是搖頭，道：&ot;白成空背景太大，白虎聖地乃是武陵郡的超級勢力，有劫變強者坐鎮，更有白虎聖獸守護……&ot;
&ot;他爸就算是天王老子，我林燁一樣要殺！&ot;
林燁打斷殷苦的話，聲音冷如寒霜。道：&ot;我殺他兒子，白虎聖地要是派人來，來一個，我林燁殺一個。來一羣，我林燁就殺一羣。&ot;
殷苦睜着大眼睛看着林燁，突然嘆道：&ot;我壽命所剩不多，一生註定只能活到二十歲。對於生死，我早已看淡，何必……&ot;
&ot;你是我林燁的朋友。&ot;林燁再次打斷她，道：&ot;你可以死，可以自然死去，但絕不可以是別人殺了你。&ot;
聽着林燁冰冷的話語，殷苦眼睛突然放大，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臉頰上滑落。
她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