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手連殺四人，手段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等到最後那女子反應過來，轉頭去尋找林燁時，只見到林燁站在一處山崖上，將手中的屍體隨便往水下一扔。而後才淡淡的看向女子，開口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五人此次伏擊自己，行動之間頗有章法，而且這女子不顧同伴性命，一心想要擊殺自己，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們的目標很明確。
若說他們背後沒有人主使，林燁絕對不信。
"閣下若想知道，何不親自上山去。答案就在山頂之上。"
那女子冷漠的看着林燁，說完後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一柄短劍，倒轉劍尖直刺自己的心臟。
這女子竟然當場自殺了！而且下手毫不猶豫。
看着女子軟倒的屍體緩緩隨着石階滾落下山。林燁只是搖頭冷笑，心中並無半點憐憫，隨後轉頭向着石階的盡頭看去，只見石階盡頭被一股濃霧籠罩，朦朦朧朧看起來帶着幾分詭異。
林燁沒有多看那已死去的四人，將背上千樹放了下來，拉着千樹的手，拾級而上。
"你不打算說些什麼？"
路上，林燁轉頭向千樹淡淡問道。
"什……什麼？"千樹不敢去看林燁，似乎是下意識的道。
林燁自嘲一笑，道："這些人是你叫來的吧？"
"你前後表情變化非常不協調，顯然是有意在隱瞞這什麼事情，我很懷疑，你是故意在利用我。最開始我以爲你不過只是一個小女孩，心志也必然不成熟，可現在看來，我錯了！"
林燁說着，突然轉頭雙眼瞪着千樹。
他的眼神格外尖銳。這種眼神對於任何一個孩子來說，都帶有十分出衆的恐猲效果，千樹看到林燁的眼神。嬌小的身子突然顫了顫，眼睛瞪得滾圓，顯是害怕極了。
"還在裝，還不肯承認麼？"見了千樹的表情，林燁搖頭道。
他的聲音中並沒有帶着憤怒的色彩，有的只是對自己無奈的自嘲。
知離總說自己笨。現在看來果然沒說錯，如果這回知離在場的話，肯定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千樹的不對勁。
"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大叔……"
千樹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想要辯解。
林燁沒有打斷千樹，而是看着她，等待着她繼續解釋下去，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千樹卻遲遲不說話。
"我早就該想到的。平白無故，我怎麼會突然遇到一個和素心長得如此相似的人，這絕不是巧合，絕不可能是巧合！"林燁笑了。
搖頭苦笑之後，他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厲聲喝道："還要繼續僞裝麼？現形吧！"
話音未落。林燁突然伸出大手，在千樹細嫩的小臉上猛的抓了一把。
如果千樹是高階修士，林燁根本無需這麼麻煩。任何高階修士都可以輕易改變自己的容貌，但也很容易從氣息中暴露出自己的破綻。千樹只有金丹修爲而已，想要改變容貌就必須帶上特質的人皮面具。或是利用特殊的噬臉蠱蟲，侵蝕自己的臉，方能做到。
不管是佩戴人皮面具，還是使用噬臉蠱蟲，只要自己的手一接觸對方的皮膚，便可第一時間知曉其真僞。
林燁的動作十分粗暴，在這一刻他已經不再將千樹當作一個真正的女孩來看待，而是把她當成了一個企圖謀害自己的騙子。
對於企圖謀害自己的人，即便對方只是個凡人少女。林燁也絕不會手軟。
他的手粗暴的在千樹脆弱的俏臉上狠狠一抓，細嫩的俏臉直接被他捏出一道帶血的紅印子，千樹直痛得淚水奪眶而出，可她仍是強行忍着，不敢叫出聲來。
可當林燁的手剛一觸碰到千樹的皮膚，林燁立即立即便能感覺到千樹身上的虛實。他先是一愣，隨後又是一驚。
之所以發愣，是因爲林燁發現千樹的臉竟然沒有經過絲毫的僞裝，也就是說，她現在的模樣，確確實實就是她本來的樣子，她真的和素心長着同一副面容。
而令他喫驚的，則是因爲他在千樹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種獨特的氣息。
這股氣息隱藏的極深，普通修士便是和千樹直接身體接觸。也不見得察覺出千樹身上的這股微弱的氣息，林燁對氣息的感應何其敏銳，他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這股氣息的不對勁。
但這還不是讓林燁喫驚的地方，讓他喫驚的在於，他發現千樹身上的這股氣息十分熟悉，竟然與多年前的程芊芊極爲相似。
"劍膽琴心！"林燁吃了一驚。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劍膽琴心"在常用的詞語中，表示爲有情致，有膽識。用在人身上則是誇讚此人文武雙全，出衆不凡。
不過在修煉界中，卻是另外一種含義。
那是一種境界。一種絕對至高無上的境界，許多絕頂人物窮盡一生，也達不到的無上境界。
以劍爲膽，以琴爲心，自身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這類人舉手投足皆有道韻，動靜之間道法天成。
所以，身懷劍膽琴心境界之人，他們的修爲或許並不高，卻可以通過自身的舉動來影響周圍的天地法則，從而間接的影響到身處於此方空間之人的修爲，而且修爲越高，受到的影響就越大。
劍膽琴心其實說是一種境界，還不如說是一種奇特的神通。
不過，或許正是因爲這種境界實在太過逆天，所以劍膽琴心同樣有着十分巨大的限制，那就是這種境界幾乎不可能永遠保持，會隨着心境的變化而消失。
當年在地球上，程芊芊以忘情入道，領悟劍膽琴心，連方奕、玄清兩位地球當代絕頂強者，也自言不是其敵手。
只是後來隨着林燁與程芊芊再次相見，解開了誤會後，程芊芊的忘情道就此破滅，她的劍膽琴心也隨之消失，淪爲普通修士。
卻不想，時隔多年之後，林燁再一次見到劍膽琴心。
"你的師父，莫非叫做程芊芊？"林燁看着千樹，有些激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