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狠夠勁!這纔是林燁前輩的傳人!"
人羣中,有人大聲讚道。
"林燁前輩一代梟雄,師尊如此,傳人自然也不會簡單。"有人也跟着笑道。
"好傢伙,憑一己之力單挑四大巫祖,小小年紀實力便如此強絕,心機智慧更是猶勝那些老怪物,林燁能得如此弟子。真是有福了。"紫玄洞的陳氏也讚道。
衆人七嘴八舌,皆是稱讚林燁,對於懸壺真人則沒有半點同情。
"還在猶豫了麼?"
見懸壺真人站着不動,林燁繼續笑道:"無妨,既然你出手,那我就先出手了,以免未來你修爲高了再來找我算賬,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吃了大虧。"
林燁說着,已經伸手去拔背上的軒轅劍。
懸壺真人見狀,直嚇得臉色也白了,趕緊拉着沈淵樓"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巍巍的求饒道:"在下……在下。不敢跟前輩動手……"
懸壺真人顯然是第一次給人下跪,連求饒的話都說不明白。
對方已經跪地求饒,若是一普通人的眼光來看,林燁的目的已經達到,笑笑放人家走就算了,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事終究不能做得太絕。
但林燁絕不會這麼做,字典裏就沒有什麼仁慈這麼一說。
懸壺真人與沈淵樓幾次三番謀害自己。若非自己修爲高於他們,留給自己的結局恐怕就不是跪地求饒這麼簡單。
對於敵人,林燁從來不會仁慈,他可以放過這兩人,但放走兩人之前,他要從內到外的抹殺掉這兩人的尊嚴,藉此讓天下的人好好看看,得罪自己究竟是下場。
林燁淡淡一笑,道:"看來你還是要面子啊。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我,我求前輩,放了我父女,只要前輩不殺我們,今後……我閬苑仙居,必將對前輩感恩戴德,永遠不會忘了前輩今日恩德。"
懸壺真人自懂事以來。從未說過如此卑微的話,只覺自己沒說出一個字,臉上就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記耳光,這種感覺比直接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感恩戴德就不用了,你以後不想着殺我就好。"林燁似笑非笑的道。
"不敢,在下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也絕對不敢!"懸壺真人聽了這話,嚇得連忙磕頭。
"哦,那麼……你呢?"林燁轉頭看向沈淵樓。
沈淵樓嬌軀止不住的發抖,此刻的她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只覺自己一生之中做的最大的蠢事,就是妄圖謀害眼前這小少年。
如果早知道這人如此可怕,再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麼做。
"我,我……求前輩,放了我,你想要怎樣都行。"
沈淵樓說完這些話,只覺心中一種叫做"尊嚴"的東西,正在被林燁狠狠踩踏,然後蹂躪。碾碎。
周圍看着這一幕的修士只覺背脊發寒,他們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天下竟然還有這麼狠的少年。同時也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惹到林燁,否則自己的下場恐怕也會和懸壺真人一樣。
"哎……何苦呢?若非你們此前謀害於我。又何至於有今日。"
林燁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兩人,向着寨子外走去。
看着林燁的背影,懸壺真人與沈淵樓如劫後餘生般。忍不住雙雙淚眼婆娑,直到寨子內所有人都離開後,兩人才攙扶着站起來。
"爹,咱們……以後怎麼辦?"沈淵樓一邊擦拭着眼淚,一邊道。
她現在對林燁生不出半點敵意,心中只有完完全全的屈服。
"回去吧。以後咱們不能再得罪於他,不僅是他,他的朋友咱們都要儘量遠離,若是可以,今後遇到他的朋友,咱們還需儘量出手幫忙。"
懸壺真人也嘆了一口氣。
林燁適才的做法乃是誅心之舉。
所謂,殺人爲下。誅心爲上。
殺一個人容易,誅心卻困難,想要一個人完全屈服與自己,更是難上加難。一個人死了便沒有了價值。能將敵人轉變爲自己的助力,纔是高明之舉。
黑巫教的苗女死後,那些布在寨子外的毒霧也跟着消失。
離開寨子後,林燁反覆錢滿香與田力兩人先回築城等自己,他則與周驚劍獨前往黑巫教總部救人,至於紫玄洞一行人,也被林燁出言打發。
"我們在築城等你們兩天,兩天後若是不見你們回來。我們便親自去找你們。"陳氏說了一句,最後帶着紫玄洞一行人走了。
黑巫教總壇距離周驚劍的寨子有半天的路程,出來後不久,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
現在並非雨季。天空本來晴空萬里,這雨卻說來就來,十分突兀。
"黔貴的雨都是這麼古怪的麼?"
頂着豆大的山雨,林燁一邊走在泥濘的山路上,一邊問道。
"這倒不是,黔貴山多林多,下雨量與蜀地也差不了多少,以前這裏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大雨。倒是近兩年才偶爾遇到。"周驚劍道。
林燁聽了周驚劍的話,忽然想到之前在水下龍宮見到的那些畫面,心中不由生氣一絲不詳的預感。
"大雨,大洪水。看來域外天魔不久就要到來了。"林燁暗歎。
"燁哥……"周驚劍突然轉頭看着林燁。
林燁也一樣笑着看着他,道:"怎麼,認出來了?"
"你出手擊殺四大巫祖時,我就有些懷疑是不是你,但不敢確定,直到你巧計讓懸壺真人跪地求饒後,我才能確定你。以前你跟我說過,殺人爲下,誅心爲上,但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多,也只有你才能狠得下心。"
周驚劍到底是和林燁做了多年的兄弟,林燁的性格爲人,他很瞭解。
林燁嘆了口氣,搖頭道:"如果你經歷過我的生活,你也能做到對敵人狠心。"
"總之,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謝你纔是。"周驚劍慚愧的道。
"我上次說過,你是我林燁的兄弟,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還是。兄弟之間,又有什麼好感謝的,當年你不也一樣幫過我麼?"林燁笑着道。
看着林燁臉上那令他陌生的笑臉,周驚劍只覺鼻子有些發酸。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