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曦沒有說話，固執的看着沈易。
“按照你夢境中的情況推斷，雖然我不知道它只要你們這些紅衣目的是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你是操控者，那麼就一定會有對應的傀儡。”
“就像王永平和噩夢達成協議一樣，甚至根本不需要傀儡的意見，噩夢也有辦法將操控者和選定的傀儡綁定在一起。”
“你很幸運，如果我猜的不錯，噩夢手裏拿的那所謂的饋贈，就是唐卉被戾氣控制的源頭，一旦被控制，你會逐漸失去理智，變成一個心裏只有殺戮的惡魔。”
“會忘記生前種種，無悲無喜，無愛無恨。只有鮮血纔是你眼中的唯一。噩夢製造操控者就一定有控制你的辦法，到時……你最愛的人，會被你親手推下深淵，背上滿身罪孽。”
“你身上的血氣很重，噩夢說你殺了人，不是騙你的，這些血腥會改變你的神智，你會逐漸喜歡上殺戮，所以你剛纔會毫不猶豫的對那幾個混混出手。”
“但是同時，你明顯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所以在我和王隊阻止的時候，沒有繼續動手。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噩夢說的沒錯，如果你願意，你會是最好的操控者。我知道你不會接受，但是你有想過黃頌卓嗎？”
“他經歷的種種，都是噩夢爲了把他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傀儡，一個經受了無數苦難，對世界充滿怨念的人，纔會心甘情願的接受操控，借用操控者的能力，去報復社會，製造噩夢。”
“即便你一直躲着噩夢，廢了這麼多功夫打造出來的完美組合，犧牲掉一個已經很可惜了，它一定會找一個其它的操控者，控制黃頌卓。”
沈易一邊但看着搜索的關於紅衣殺人的處理情況，一邊試圖說服楊曦。
他已經從楊曦的夢境裏，找到了那間倉庫的具體位置，那個地方是——爛尾樓。
是被系統標紅的試煉任務，如此一來，就說的通了。
標紅完全是因爲那裏是噩夢的老巢，除了噩夢那個傢伙以外，還有它製造出的至少十個操控者。
雖然沈易從噩夢繫統中獲得了鐮刃，但是鐮刃的攻擊畢竟有限，對付一個唐卉都很勉強，即便加上畫魂，他也只能同時對付兩個操控者，至於噩夢他是想都不敢想。
但是任務要繼續，就算他不主動開啓，沒準哪天也會像倖存的孩子(第二個試煉任務)一樣，強制開啓。
如此一來自己還是要想辦法早做準備，多找一些保命的籌碼。
所以沈易在想，如果只靠自己不能成事的話，是不是可以借用鬼的力量，與之抗衡。
從楊曦的夢境裏看，雖然楊曦的能力無法和噩夢抗衡，但是至少能和噩夢僵持一段時間。
在加上一個唐卉……
還是算了吧，本來勝算就不大，萬一這傢伙臨時反水……
解決戾氣的事情還是應該儘早提上日程了。
“救他……”楊曦依舊的重複着同一句話。
“瑪個粑粑的，你能不能換一句說，你又不是不能說話，好好說！”
沈易一把掏出手機，過了個分了，紅衣就可以欺負人嗎？我說一堆你就回一句？
你說點乾貨也就算了，反反覆覆就那一句，來來來，今兒不是我死就是我亡。
“救他……”
你他媽還說！沈易兇狠的盯着楊曦，當然對於楊曦來說，這點威懾力，可以忽略不計。
“我不想他變成傀儡……”
“只要噩夢存在，黃頌卓隨時都可能成爲傀儡，你要做的是不斷的強大自己，暗中保護畢竟只能治標。如果想讓他真正的安定下來，只有解決掉噩夢纔行。”
沈易心裏默默的給自己鼓掌，這一波拉票完美。
“噩夢很強大……我，不想殺人”
“我當然知道噩夢很強大，它既然能製造就這麼多操控者，那就說明它的實力絕對在所有操控者之上。”
“而且你對於提升實力這方面有誤區，並不是只有殺人才能提升實力。”
沈易點開搜索頁面的信息，拿給楊曦。
[搜索:紅衣如何提升實力。]
[1.殺人嗜血，此法提升實力迅速，但戾氣過重，容易走火入魔，爲獄界所不容。]
[2.製造噩夢，通過入夢的方式製造恐懼，吸收恐懼情緒可強大自身，風險極低，但見效較慢。]
[3.吞噬厲鬼，紅衣，凶神，獄主等強大對手，可快速提高自身實力，爲目前所發現最有效的方法。]
“吞噬……厲鬼？”屏幕上微弱的亮光照在楊曦迷茫的臉上。
“所以說，變強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就要殺人。”
雖然他也不知道怎麼個吞噬法，先把人騙來再說，反正辦法總比困難多。
“噩夢很強大，單靠一個人的力量，確實難以抗衡，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合作看看？我想辦法幫助你提升實力，等到時機成熟，就一起動手。”
沈易突然感覺自己這話說的，有點像是他在拉幫結夥，謀朝篡位一樣。
算了，管他呢。
“我要守着他……”楊曦溫柔的撫摸着昏迷中的黃頌卓。
“我覺得，與其你默默的守着他。不如直接告訴他，一來知道你還在他身邊，可以幫助他振作起來。二來讓他知道噩夢的存在，也能更好的防止意外發生。”
沈易還在猶豫着說點什麼，說服楊曦的時候。
王延生這個助攻終於說話了。
“單靠你一個人的力量，即便守着他，有些事情也無法阻止。假設，噩夢提前出現將你支開，再派其它的操控者抓走黃頌卓，你一個人無法兼顧兩邊，更何況操控者不止一個。”
“這種情況，最好就是讓他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們的處境。之後怎麼做，應該有他來決定。”
沈易悄悄把手伸到背後，比了個大拇指。這波助攻完美。
楊曦垂下了頭，看着黃頌卓，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闆娘處理好傷口，把藥箱放了回去，從頭到尾只是靜靜的看着聽着，沒有說一句話。
“老闆娘，咱們倆，聊聊？”
不知道楊曦需要思考多長時間，沈易決定先問清楚這個老闆娘的事情。
經過剛纔外面的鬧劇，又眼睜睜的看着頭破血流的黃頌卓被擡進屋裏，原本還排着長隊的顧客，一溜煙的沒了人影。
此時的店面裏空空蕩蕩的，沈易找了一張還算乾淨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你不用緊張，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是怎麼看見現在的楊曦的，不要跟我說因爲你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人之類的幌子。”
“因爲我也有那個黑色手機。”
老闆娘提到黑色手機的時候，眼中閃過明顯的痛苦。
“裏面有一個抽獎的東西，我就試了試手氣，結果抽了一個靈眼出來。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可能也是因爲這一點不同，那丫頭纔會找到我。”
沈易點了點頭，果然和自己想的相差無幾，楊曦選擇老闆娘，自然應該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自從見過雲竹雲昱兄妹以後，他就一直懷疑，噩夢繫統這種存在，應該不是隻自己一個人擁有。
很顯然，眼前的這個老闆娘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噩夢繫統選中他們的條件是什麼？
“不好意思，雖然這樣跟唐突，但是我還是想了解一下，你收到這個黑色手機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闆娘從吧檯上拿了一張相框。照片上是年輕時候的老闆娘，就這一個男人的耳朵，笑的洋溢。
“在那之前，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可惜了，我收到手機的時間太晚，想看一眼這死老頭子，也是沒機會了。”
“節哀順變。”
裏間的門再次打開，王延生招了招手。
“沈易，黃頌卓醒了。”
客廳。
恢復些精神的黃頌卓，輕輕張開手環着楊曦的腰肢，簡單的打過招呼。
“楊曦把事情都和我說了，小曦說她殺了很多人，雖然是無意識的，但這的確是事實，所以她能順利投胎的機會微乎其微。”
“而且噩夢的存在隨時威脅着小曦的安全，所以我們打算和你們合作，剛剛王隊也和我們介紹了一下異案組的事情，以後還需要小哥多多照顧了。”
沈易越聽臉色越黑。
“你們這是都商量好了，叫我進來，通知我一下唄！”
“哪裏的話，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標，都是戰友。”王延生站出來打哈哈。
“原來你是這樣的王隊！”沈易鄙夷的看了一眼王延生，原本還以爲這是個正義忠厚的人，這是什麼，那就是個老狐狸。
所有的話都是自己再說，他輕飄飄的幾句，就都成了異案組的人了。
“閻志幫你申請的見義勇爲獎章和獎金下來了，8000塊。”
沈易咬了咬牙，真是老奸巨猾。
“那咱啥時候回去取？”
“自然是和新成員一起。”王延生整理了一下領子，微微欠身。“我代表整個異案組歡迎你們！”
*
第二天一早，沈易先跑了一趟警局去取獎章和8000元獎金。
原本是打算昨天蹭王延生的車一起去的，但是看着黃頌卓和楊曦一人一會，生死離別後的團圓，那種小別勝新婚的膩歪氣氛。
沈易果斷的選擇了自掏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