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行動聲勢浩大，根本就沒想過瞞着人。
不少人聽到動靜出來觀望，當看見李斯凱那煎熬的狀態時，差點沒嚇尿。
“這小凱隊長怎麼了？”
“不知道呀，感覺他很痛苦！你看他的臉，都扭曲了，可就這還隱忍着。”
“我猜他不是不想叫，而是疼到壓根兒發不出聲音。”
“這也太慘了吧，小凱隊長究竟出什麼事了啊！”
竊竊私語時，就聽邱滿出來說：“請大家到廣場集合，觀看直播。”
“直播，什麼直播？”
“今天不是直播的日子呀，這是，有什麼重大消息要公佈？”
“管他呢，先去廣場等着吧。”
沒花多長時間，帝京的幾個廣場就人滿爲患了。
邱滿還把命令下到各個基地。
基地長們一臉懵逼，卻還是執行了。他們動作很快，沒多久，基地居民們就圍到了幕布跟前。
只是相比於帝京那邊的倖存者，他們消息要落後了許多。
沒有隻言片語提示，他們連討論，都不知道要討論什麼。只能靜靜等待着。
海市的沈彥明和畢喬安心有所感，都擔憂地看着帝京的方向。兩人十指交握，給彼此傳遞力量。
帝京，李斯凱已經把空間倉庫裏的東西全部轉移出來了。
還有種植在土地上的糧食水果蔬菜，山上的藥草，牧場裏的雞鴨鵝、牛羊豬，還有魚塘裏的魚蝦蟹，都轉移出來了一部分種苗。
他也想全部弄出來，只不過，大多數能力都用在維持空間平衡上了。他每次往外轉移東西，都會頭疼加劇，空間崩潰的速度也在加快。
李斯凱現在只是維持着它在臨界點。一旦直播設備來了，他就堅持不下去了。
對了，還有人呢，怎麼能忘了。空間裏的護衛員並未感到不妥，可他們的心，突然很慌。
尤其是看到東西憑空消失，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縈繞在心頭。
隊長盛永朋朝空間喊話，可李斯凱，根本沒有力氣迴應他。
閉目將意識落於他身上，一個拉扯，就把人給弄出了空間。
結果一口老血噴出口，嚇壞了衆人，也嚇壞了盛永朋。
“這怎麼回事啊！”盛永朋看着面色慘白，氣若游絲的李斯凱，腿都打哆嗦了。
李斯凱沒想到帶人出來，會比帶物資出來困難那麼多。他緩了兩分鐘，就準備去帶第二個人。
李總盟官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心疼地說：“別折騰了，你已經盡力了，他們會理解的。”
李斯凱看着他，嘴脣囁嚅幾下。眼裏含着淚，似是在說：“那裏面，都是我的兄弟啊！”
“你力竭而死，他們也活不成。小凱，一切都是命，你盡力了，就聽天由命吧！”
李總盟官說完，李斯凱痛苦地閉了閉眼。
這時，姜霽和徐院長過來了，兩人一看李斯凱的狀況，就知道空間不妙了。
說實在的，他倆覺得空間早該崩潰了。可沒想到，居然能撐這麼些年。
可見李斯凱也是爲之付出了不少心力的。
“快，小凱，喝下去！”徐院長拿出一支特殊能量試劑，餵給李斯凱。
只不過，李斯凱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即便有能量試劑幫忙，也無法修復所有損傷。
徐院長見一支沒有效果，就又給他灌了一支。
姜霽還把大塊兒的能量晶石放他手裏：“給，抱着，說不定能舒服點。”
李斯凱扯扯嘴角，卻還是沒能笑出來。
旁邊的盛永朋總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小李隊長身體出問題了，空間也出問題了，他冒着風險把他拉出來，可其他人，就無能爲力了。
他們可能會隨着空間湮滅於塵世間。
盛永朋一時間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
他感激小李隊長仁義，卻愧對空間裏的隊友們，沒能跟他們同生共死。
正胡思亂想呢，彭保新和李颯就帶着機器過來了。
兩人看見李斯凱躺在牀上，身上還都是血跡，差點沒嚇癱。
還是旁邊護衛員扶了一把，兩人才顫顫巍巍走過來，問道：“小李隊長，你怎麼了？”
李斯凱沒說話，只眨眨眼睛。其他人也沉默着。
李總盟官在紙上寫了幾句話，讓李斯凱收進空間，給那些護衛員看。
而他，對着李颯說：“把攝像機開了。”
李颯點點頭，打開了機器對準他。
這裏環境亂糟糟的，堆滿各種物資。大佬們齊聚一堂，但都神色凝重。
李颯知道出事了，可他不敢多問。
調整好設備，李總盟官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然後面色沉痛地宣佈了一個驚天消息。
那就是：“小凱的空間要崩潰了！”
話音剛落，無論是帝京，還是其他基地的倖存者們，都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因爲青華國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可沒辦法，小凱的空間經過無數次反覆耕種，裏面的生命力早就消耗一空。甚至，空間都開始消耗他的生命力。”
李颯震驚地差點摔掉手裏的機器。
穩了穩心神，調整好呼吸，才隨着李總盟官的目光，將鏡頭轉向李斯凱。
只見他臉色蒼白，脣角沾染着血跡，整個人虛弱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吹散。
可他還是朝着鏡頭笑了笑，眨眨眼，想揮一揮手，卻連擡起手指都做不到。
現場衆人看到這一幕，沒忍住落下了淚。就連熒幕前的倖存者們也一樣。
畢喬安哽咽着撲進沈彥明懷裏，就連老沈，都沒忍住流下兩行清淚。
現場一片嗚咽聲，可李總盟官的聲音，依然清晰。
“這是最後一場空間直播，是小凱要求的。他說，害怕別人不相信空間會崩潰，以爲他在說謊。
我聽到這個的時候，整個心都是痛的。小凱爲聯盟做了多少貢獻，不用說，大家都知道。可是，人心就是人心。
算了，就這樣吧。”
李總盟官深深嘆了口氣：“空間裏還有好些護衛員，小凱嘗試過，可根本無法把他們帶出來。他很難過，我也是。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
李總盟官擡手擦了下眼角的淚，哽咽着說：“孩子們，對不起，下輩子，我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