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難得主動給他電話,正好他剛纔還想起他,陸城複雜的心情瞬間就明朗了許多。
“喂。我是沈……”沈然很少主動聯繫別人,也不習慣主動開口說出第一句。
“沈然,我知道。”陸城很快接上他的話,“挺久沒聯繫了,這段時間都在忙,你還好嗎?”
陸城的一句寒暄,讓話頭變得自然了起來。
沈然接着他的話說:“嗯,挺好的。我就是,呃,我下午剛好路過那所學校,我看到門口圍了一些記者,我知道你最近都在忙那個案子,我想應該是有了進展,所以我進去看了看,我聽說你們抓了汪滔,他又犯了偷竊案。
老實說,這件事聽起來很奇怪。
剛好,我又走到了你們抓他的地方……就在男生宿舍的附近,那裏有一塊空地,我就站在那兒,待了一會兒。”
從沈然說的第一句話開始,陸城就差點沒有剋制住自己想要打斷他的衝動。
以陸城過去這幾年來的工作經驗來看,沈然說的話少了點邏輯。
沈然住的地方離這個學校挺遠,完全是兩個方向,以沈然平時的起居和生活軌跡,不太可能會路過這個學校。
不過陸城想要聽他說下去,所以剛纔就沒有在這個細節上立刻糾出他的邏輯錯誤。
可是陸城越聽下去,就越覺得不對。
沈然不僅剛好路過了這所學校,還走進了學校裏面,剛好就走到了我們抓人的那個地方……
他是在查這個案子嗎?
幫我查?
陸城心裏的邏輯開始自動推理起來。
首先,他說了他知道我最近都在查這個案子,其次,他無緣無故地路過這個地方,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他是個惜時如金的人,他根本沒有理由跑進這所詭異的學校,逗留這麼長的時間。
沈然沒有警隊的在編職務,雖說是他們請的顧問,但是他平時投入的時間和他們這些全職的警察是不能比的。
換句話說,只要陸城沒有請他,他並不需要主動做什麼。
所以現在就推出了兩個結論,即沈然主動地在查這個案子,以及,他因爲某個原因正在做這件事。
沒有給他開全額的工資,總不能是因爲錢吧?
那就是因爲人了。
陸城想了一圈,如果是因爲人的話,不可能是胖子小美丁一這些無關緊要的小朋友吧,只能是他了。
應該是吧?
忽然間,他感覺心裏飄飄然的。
他沉浸在順暢的邏輯裏,沈然說了什麼,他也沒有聽清。
沈然只當他在認真聽自己說話,於是就這樣繼續說下去:“那裏有一棵樹,我走到那棵樹旁邊站了一會兒,我忽然感覺那個地方,就在我站的位置,剛纔有人站過。而且,已經站了很久。”
直到沈然說出這句話,陸城的注意力才重新收了回來。
聽得出,沈然自己也覺得困惑。
“什麼?你感覺到有人在你站的那個地方站過。”陸城一聽就明白了,這種非理性的直覺,又是來自沈然的“第六感”,是他超強的感知能力帶來的。
“這意味着什麼呢?”陸城追問。
“我說不清楚。但是可以推測,這棵樹的位置在這塊空地上相對偏僻,在角落上,正常不會有人從這樹的旁邊,尤其是後面經過。而我感覺到的是有人在這站了很久。如果不是我的感覺出錯了,那就是有人做了古怪的舉動。
而我聽說你們剛剛在這裏帶走了汪滔。”
“你是說……有人躲在樹的後面,看了很久?”陸城順着他的話推想,“你是說,有人看着汪滔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