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說完,將菸頭隨手丟到了馬路上,準備駕車離開,卻被陳十一一把抓住,陳十一說道:“哎哎,師傅,別走啊,你就算不相信世界末日,那你發發善心,載我們一程,總可以吧”
司機搖了搖頭,說道:“你看看你這一臉血,你再看看你手裏拿着什麼我可不敢讓你做我的車,說句不好聽的,被你們這羣瘋子害了,我上哪找賠償去啊別拉着我了,我要上路了”
司機一把甩開了陳十一的手,卻又被陳十一死死地抓住,二人就這樣僵持不下,司機勃然大怒,說道:“鬆手你要再不鬆手的話我就報警了啊”
“師傅這都幾點了這高速路上怎麼一輛車都沒有啊,你不感到奇怪嗎”從後面一路聽着三人爭吵的秦平終於喘着粗氣走到了三人的面前。
司機一直掙扎的身體也終於放鬆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是啊,這都幾點了,按常理來說,這個點高速上應該都是車了啊。”
“就是啊,師傅,您先別忙着走,來,抽根菸,歇一會,咱們說會話。”秦平笑着將自己從商店裏拿的煙掏了出來,遞了一根給司機。
司機看到秦平手裏拿的煙嚇了一跳,問道:“你從哪拿的煙,這煙好幾百一盒呢我看你也不像有錢人啊,莫非你這煙是偷的”
秦平不慌不忙地點上了煙,對司機說:“不要錢,白拿的。”說着,又伸出手,給司機也點上了煙。
司機猛地吸了一口,說:“白拿的,這不還是偷的嗎你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師傅,聽你這口音,你是座口的人吧”秦平並沒有正面回答司機的問題,反倒打聽起了司機的老家。
“是啊,座口燧山的,怎麼,你也是座口人”司機問道。
秦平搖了搖頭,抽了口煙,說道:“不是,曾經去過,你們那兒的羊肉湯好喝啊,上面一層油,好喝極了”
“嘿嘿,那你可說對了,別的地方的羊湯我都喝不慣,寡淡無味,還是我們那兒的羊湯好喝,我們那兒的羊都是喫草長大的,不像別的地方喫飼料,你說,喫飼料長大的羊他能好喫嗎”司機打開了話匣子,又猛嗦了一口,隨即把菸頭扔到了腳底。
秦平又遞過一根菸,說道:“好不好喫我不知道,反正以後是喫不到嘍”
司機接過煙,雙手揣在身前,身體倚在路邊的欄杆上,問道:“喫不到了怎麼了”
“他們不都告訴你了嗎”秦平指了指旁邊的歐文和陳十一,“現在世界末日來了城裏的人都變成喪屍了,現在估計就剩你一個活人了。”秦平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瞎說什麼呢”司機笑了笑,“科幻片裏的事兒你們也信”
“嘿嘿,不信你給你老婆打個電話,看看有沒有人接”秦平依然毫不在意。
“嘿你這個人怎麼回事,要是我老婆接電話了,你怎麼辦”司機的脾氣上來了,質問秦平道。
“你老婆要是接電話了,那我就把這盒煙給你,要是沒接,你就送我們一程,怎麼樣”秦平說道。
司機思索了一會,說道:“看你們也不想什麼壞人,行我就答應你們,你們輸了可別後悔”隨即掏出了手機,給他老婆打起電話。
“嘟......嘟......嘟......”電話鈴聲響了,電話那頭卻沒有人接,司機的表情逐漸開始由從容淡定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怎麼樣我就說沒人接吧”秦平洋洋得意道。
“瞎說什麼呢有可能我老婆還沒起呢我給我媽打一個”司機仍然不肯相信。
“別慌,往好處想,還有可能你老婆讓別人拐跑了。”秦平嗤笑了一聲。
司機嗔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司機往母親那裏打的電話也沒有人接,這下司機徹底死心了,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難道真的世界末日了,不可能啊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啊......”
秦平將司機從地上扶起,將一整盒煙拍到他的手裏,“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司機眼神空洞,說:“不可能啊,那,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秦平指了指陳十一,說:“你沒看到我麼這一身的裝備嗎我們是一路逃出來的。”
“那,你們的父母呢”
“死了。”秦平脫口而出,不過一瞬間之後,秦平就感到心中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雖然,秦平對自己的父母幾乎毫無感情,但這句話真的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時候,秦平瞬間就明白了血濃於水的含義,秦平向其他三人看去,三人的臉上也全都是陰霾......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司機的意識已經開始變得鬆散了,他毫無感情地說道。
秦平還沒有開口,方寒陽就率先說道:“大叔,你沒有受到什麼奇怪的短信嗎”
“短信”司機六神無主地打開了手機,翻找着短信,然後茫然地說道:“什麼短信啊沒有啊。”
“那,那沒事了。”方寒陽低下了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事情。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竟然在詢問四個大學生應該怎麼辦。
“活着,並且一直活下去。”陳十一說道。
“說的簡單。”司機又拿出一根菸,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我們要去避難所,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秦平試探性的問道。
“庇護所”司機搖了搖頭,“家都沒了,要避難所有什麼用啊,我要回家,至少,我和我的家人,死要死在一起。”
“那你能稍我們一程嗎這離座口應該還挺遠的。”秦平說道。
司機嘆了一口氣,掐掉了手中的煙,說道:“上車吧,同是天涯淪落人,還客氣啥啊,能幫上你們點兒,就幫一點兒吧。”
四人終於鬆了一口起,一起坐上了司機的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