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等喬以軒多想。
小護士從急救室裏走出來。
楚母下意識地埋進楚父的懷裏,她怕小護士又會喊道,“家屬簽下病危通知單。”
那話的意思彷彿在說,團團不行了,準備後事吧。
不過這次小護士卻是說,“孩子暫時被救回,但會轉到重症監護室繼續觀察。”
衆人懸着的心,終於暫時落下。
喬以軒目光緊鎖着被護士推出來的小人。
團團嬌小的身體上,此刻被包裹着一層層的紗布,而他原本靈動的眼睛此時緊閉着,彷彿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喬以軒屏住呼吸,就像被人摁着喉嚨,完全無法承受團團會變成這樣。
咕嚕嚕,團團被推進重症監護室。
楚母等人都跟着,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玻璃往裏面看。
每個人的眼裏都是對團團的關切和憂切。
喬以軒也在外面看,但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問,“叔叔阿姨,團團是怎麼燙傷的”
楚母尚在哽咽中,於是楚父說,“團團本來在嬰兒牀裏,不知道怎麼從牀裏翻了出來,然後嬰兒牀也倒了,然後砸到了水壺。”
“幸好茶几擋着,牀沒有砸到團團,但那翻出的熱水,卻燙到了團團”
楚父雖然只是兩句,但喬以軒也聽明白了。
但,團團還這麼小,就算會翻身了,也不至於從嬰兒牀裏翻出來。
喬以軒總覺得哪裏不對。
這是楚母哽咽,“說到底,是我沒有照顧好,我不應該讓團團離開我的眼皮底下,都是我的錯。”
楚母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她其實恨不得自己替團團躺在那冰冷的手術牀上。
她明明知道團團現在已經會翻身了,怎麼可以把他一個人留在嬰兒牀上。
所以這都是她的錯。
“好了,這根本不是你的錯,你就別自責了。”楚父不忍,環着她的肩膀安慰。
楚母搖頭,固執的把錯都歸在自己身上。
而一旁,楚律邢一直未說話,卻是雙眸微寒,打量着蘇童。
蘇童感覺到,紅着眼眶擡首,像是不解地看着他。
楚律邢收回視線,臉色冷冽的可怕,他轉身離開。
蘇童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眉頭微蹙,眸子略過一絲慌亂,但又很快恢復正常。
楚律邢回到家,家裏一切還維持着出事前的模樣。
這是孫芳的功勞,她雖然名義上是團團的營養師,但其實是楚律邢派來保護團團的,在團團出事第一時間意識不對,所以讓女傭先不用收拾,保留原樣。
此刻,茶几下的水壺碎片,還靜靜躺在地上。
楚律邢走過去,仔細探查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好像真是受撞擊之後爆裂。
他又看向倒在茶几上的嬰兒牀。
一半在茶几上,一半靠在地上,傾斜着。
他仔細地看着嬰兒牀,突然,目光一頓。
其實大部分的嬰兒牀,都是做成小秋千的樣式,有一定幅度的晃動,爲的是模擬母親懷抱的感覺。
也方便哄小嬰兒睡覺。
當然晃動幅度不會太大,否則孩子就會被摔出去。
楚律邢又試着晃了下嬰兒牀,而這晃動的幅度,明顯不對。
楚律邢的眸子冷了,若風雨欲來,迸射出駭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