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阮清書身上的戾氣,並沒有消減半分。
他沉眸,擡起手腕看眼時間,下午兩點整。
阮清書拿起電話,撥通內線,“下午所有的會議給我取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好的阮總。”
阮清書掛上電話,拿起外套,大步走出去。
半小時後。
景都私人婦產醫院。
一輛黑色卡宴緩緩在醫院門口停下,阮清書從車裏下來,手裏還拿着一份文件。
他走進醫院,輕車熟路地來到二樓的主任辦公室。
“繆主任,她最早什麼時候可以剖腹產。”阮清書把文件放到婦科主任的面前。
繆主任翻開,沉眸道,“孩子的母親子宮壁薄,最好是足月生產,如果是剖腹產,對孩子的母親來說,都會面臨一定的危險。”
阮清書的臉上略過一絲狠厲,讓人不寒而慄,“你只要告訴我,在保證孩子存活的條件下,最早什麼時候能剖腹產。”
繆主任垂眸,攥着病例的手指,因用力微微發白。
身爲醫者,即使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但她是阮清書的人,並且已經收了阮清書的錢,早已騎虎難下。
繆主任忖了忖,說,“最早在孩子七個月的時候,可以剖腹產,這時候放進保溫箱,只要孩子本身沒有什麼隱性疾病,成活的概率應該是很大的。”
阮清書勾脣冷笑,這麼說,也就最多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
在這期間,他只要保證喬以軒留住孩子就行。
而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喬以軒去江城是爲了弄掉孩子呢。
還說什麼阮向南死了也是他們阮家的人。
真是連撒謊都嫌惡心。
眸子閃過冷光,阮清書思忖片刻,又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此刻,江城別墅內。
喬以軒坐在沙發上,喝着營養師調配出來的果茶,心思,卻飄向別處。
憑藉着這次設計大賽所取得成績,喬以軒相信,以林薇薇的能力,一定能帶着south走上新的高度。
所以現在south的事情,自己已經不必再擔心,她現在最要考慮的,是自己肚子裏孩子的事。
想着,喬以軒的手無意識地撫摸着已經隆起的肚子。
現在孩子已經五個多月,再五個月就能迎接這個世界。
幾乎所有母親都會期待自己孩子的降臨。
可。
不行。
這個孩子,不行。
五指緊緊一攥,喬以軒告訴自己,明天,明天就實行她的計劃。
翌日,清晨。
陽光穿過霧氣,零星的灑在花園裏。
每株小花,每棵小草,都似被披上朦朧的金色外衣。
喬以軒穿着一身藍色的睡衣,走到花園裏,朦朧的霧氣很快便打溼她的鬢角,讓她的髮絲,浸染着水滴。
陽光、霧氣、花園、與女人。
這本是一副美好的畫面。
但喬以軒眉宇間卻有一抹化不開的凝重。
她的目光落在花園裏的青石臺階上,上面滿是水氣,並且還長着一些綠色的青苔。
讓人打一看,便知這個臺階很滑。
而隨着太陽的升起,霧氣逐漸散去。
就像那些曾經讓她痛楚的人事物,也會逐漸散去。
比如阮向南的死。
比如,這個不該有的孩子。
喬以軒深吸一口氣。
朝着青石臺階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