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看到最新新聞的時候大吁了一口氣。
傅氏官網已經發布了最新的聲明,聲明裏有貨車司機的一段視頻,解釋了自己在9月1日晚看到有人在河牀附近發出鑽地的動靜。
而警方也將道路監控的幾段視頻放了出來,從9月1日晚,到樓塌之前的整整一個多月,每天都有一輛黑車在凌晨時間出現在工地附近。
一時間,喫瓜羣衆都譁然。
因爲警方還沒有抓到肇事者,所以傅氏暫時沒有將嫌疑的遠達地產公佈出來。
但這些證據已經足夠衆人知道傅氏是被陷害的。
一時間,原本罵罵咧咧的喫瓜羣衆又都開始說起傅氏的好來。
人云亦云總是這般。
但能洗清冤屈就好。
林薇薇放下心來。
整個人都呈現緊繃後的放空。
“現在開心了”
易司宸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就站在林薇薇的面前。
林薇薇回神,不自禁地重新繃緊身體。
易司宸在她身邊坐下,手裏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
那是sweetcake的袋子,帝都很有名的一家手工甜品店,因爲甜品都是現做現賣,所以買東西都要排隊。
易司宸把裏面的藍莓蛋糕和蝴蝶酥拿出來,說,“中午的時候,聽到喬以軒在和同事討論甜品,說這家店的甜品特別好喫,我問她你喜不喜歡,她說你特別喜歡喫裏面的藍莓蛋糕,就給你買了一份。”
林薇薇愣住。
她沒想到易司宸會因爲喬以軒一句話,就真的跑去sweetcake買蛋糕。
而牆上的掛鐘是6點半,他比平時晚了半小時回家。
是因爲繞路去給她買蛋糕麼。
“司宸,你其實不需要這樣”
“我高興,而且我不多做點,怎麼讓你這裏變成我。”
易司宸指着林薇薇的心口位置,嘴角自嘲。
林薇薇面色僵硬了一下。
“好了,喫蛋糕。”
易司宸不在意地笑,打開盒子,舀了一勺抵在她的脣邊。
藍莓本該是酸酸甜甜的,可咽在喉嚨口,又是那麼堵。
林薇薇吃了幾口,道,“司宸,馬上就喫晚餐了。”
“那等你晚上餓了再喫。”易司宸把蛋糕的盒子蓋好。
不一會兒女傭端出了晚餐,然後又分出兩份給孫芳和小希的,端上樓。
易司宸動筷,但大部分的時間是在給林薇薇夾菜,今天女傭燒了河蝦,易司宸給林薇薇剝了好幾只。
這在曾經是林薇薇想都不敢想的事,可如今蝦子喫在嘴裏,同樣是堵的。
“司宸你自己喫。”
“孕婦不是要補充營養麼。”易司宸笑了笑,又給林薇薇剝了三隻放碗裏。
可她真的喫不下了。
林薇薇擰着眉,“司宸,我腦震盪還沒好,喫多了容易犯惡心。”
“那不吃了。”
易司宸不再強迫她。
可碗裏還有五隻剝好的蝦,林薇薇想把蝦子夾到易司宸碗裏,易司宸卻突然湊近腦袋,笑着說,“那你餵我。”
其實如果撇去曾經的所有,這一刻的他們,多像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連喫飯都要你儂我儂。
易司宸真的爲她變了很多。
連傅西爵的事,他都願意幫忙。
如今傅氏樓塌的事件澄清了,易司宸那位地質局的表叔,功不可沒。
而既然答應了試着愛他,她是不是該去真的實現這句話
她不知道浪子回頭金不換這句話的有效期是多久,但至少,人心都是肉長的,她也曾經爲愛卑微過,瞭解那種痛和苦。
所以她做不到一味地看易司宸付出,自己卻像冷血動物一樣看他自嘲難過。
而就算易司宸很快對她不好了,她其實也是歡喜的,因爲他們終於可以彼此都解脫了。
他會發現他的好不過是爲了挽回她的心,但當她真的接受他的好了,他或許索然無味,會又想着外面的鶯鶯燕燕。
那到時候,她就能順利離婚,然後帶着自己的孩子,去過清靜的生活。
其實她想要的不過是心的平靜,無愧於他人,無愧於自己。
想到這裏,林薇薇連日來擠壓在心底的窒悶消失了。
她擡手,把筷子裏的蝦子,抵在了易司宸的脣邊。
易司宸一怔,下一瞬陡然欣喜,張開嘴,把蝦子大口嚼下嚥下,然後道,“還要。”
林薇薇輕嘆,又夾了一顆,加了一句,“你慢點喫,別噎着。”
另一頭。
傅西爵時不時地看着手機,拿出,又不動。
特助疑惑地歪着腦袋,總裁這是想給誰打電話嗎總是點開電話薄,卻又不打,然後又放下手機,再過一會兒,又拿起來。
可想打就打,爲什麼這麼糾結
又有什麼電話值得總裁這麼糾結
特助覺得納悶極了。
傅西爵突然冷冷扭過頭來,“數據彙總好了”
特助一個激靈,立馬戰兢道,“嗯,剛彙總好。”
咚一下,特助把數據表發給傅西爵。
傅西爵點開看。
這是關於這次倒塌樓房的損失報告,另外還有處理這些殘骸需要的時間。
地質局的檢測員這兩天又對周圍的河牀進行了檢測,所幸沒有發現其他腐蝕現象。
所以,就損失而言,不算太嚴重,但倒塌的殘骸需要處理,塌陷的河牀也需要修補。
而就算河牀修補之後,也是不能再造樓的。
那這一大塊空出的地方,就需要做重新規劃,看是做成景觀設計,還是其他,都要和建築師進行討論。
這麼算算,至少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來處理後續的工程。
傅西爵捏了捏眉心,他拿出手機,想給心雅打個電話,但手機屏亮,又看到自己剛剛調出卻始終沒撥的名片林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