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傻乎乎的秦以悅，其實什麼都明白。
而她看到了家裏人的反應，也徹底明白，找回秦以悅其實對他們而言只是知道他們的親人還好好的活着就好。
他們也會分給秦以悅一份財產和一些產業，但秦以悅也不會融入程家。
她明白的這一點之後，突然恨起了自己當初沒經商，以至於在家沒有多少話語權。
秦以悅見程江雪神情是難得的爲難，說道：“你不用爲我難過，其實想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等這陣輿論的熱度過去了就沒人會談論這件事了。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有兩件事要說，第一件事是韓總和莫暮沉的經紀人的關係我不想再用了，我和賀喬宴都離婚了，再用之前的關係有點太尷尬。”
“我已經跟他們說了。”程江雪說道，她沒有說的是秦以悅和賀喬宴的離婚一經曝光，韓子櫻和莫暮沉的經紀人就表明了態度。
這話說出來無異於在秦以悅的心上捅刀子。
當知道這些的時候，她心裏是驚訝的。
賀喬宴之前的種種表現都不像在作戲，甚至在她媽去世時，賀喬宴還會讓賀唯非跟着秦以悅來家裏祭拜。
賀唯非當時代表的就是賀家。
怎麼轉個頭的功夫就離婚了？
程江雪想起汪風跟她聊天時曾提過賀喬宴曾去找他要了樣東西，回來就離婚了。
這鬧的都是哪兒一出？
或者真相確實像現在表現的這樣，賀唯非的親媽回來了，所以那對狗男女迫不及待地一腳踹飛秦以悅，好狼狽爲奸？
秦以悅說道：“第二件事是我可能要再休息幾天，有點事要去處理，公司的事還需要你多看看。”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的狀態調整好了再去公司。”
秦以悅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問道：“你身上的蠱毒影響生活嗎？”
“容易體寒，不易懷孕。”程江雪聞言，美眸一眯，“你懷孕了？”
“可能是。”
“什麼叫可能？！”
“還沒確定。”
“手給我。”程江雪粗聲道，瞬間不知道她應該氣誰了。
這都什麼破事啊。
秦以悅依言把手放到桌面上。
程江雪像中醫把脈一般，把手覆在秦以悅的脈上。
她皺着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確實懷孕了。”
秦以悅已經有過心裏準備，因此沒有太驚訝。
程江雪看到她那副有點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去看看專業醫生，確定我是不是有體寒的情況。”
“如果真是宮寒，你就打算留下這個孩子？”程江雪問得很直接。
在這種跟人命有關的事情上，她不認爲應該迂迴，省得秦以悅腦子發熱，直接把孩子生下來。
秦以悅的情緒還算平穩，“我需要看過醫生之後才能做決定。我老媽就是因爲體寒症，無法懷孕。如果我的身體也會演變成那樣的話，我就要慎重考慮要不要留下孩子。”
程江雪張了張嘴，想反駁的話堵在喉嚨裏吐不出來又噎不下去。
最後只能乾巴巴地擠出一句，“走吧，我帶你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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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秦以悅坐在一傢俬人的婦產科醫院裏。
坐在她對面
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她正在寫病例，表情嚴肅而認真。
秦以悅和程江雪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
老醫生寫寫停停，直到放下筆後，才說道：“秦小姐，你的身體還沒調理到健康，又伴有明顯的體寒症狀，現在懷孕對你而言負擔會比普通的孕婦要大。”
“我的體寒嚴重嗎？”
“這個不好說。如果用藥物控制，會像現在這樣。如果不用藥，體寒的症狀會越來越明顯。”
“會不會影響再次懷孕？”
“會有一定影響，但不是絕對的。”老醫生說道，“醫學上一直會有奇蹟，但我建議你不要冒險，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很多疾病是可以通過坐月子改善的，包括體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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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悅和程江雪從老醫生那裏出來後，兩人站在馬路邊，看着漸漸黯下來的天空。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程江雪纔開口說道：“我不應該帶你看這個醫生。”
“我本來也是要去看醫生的，給老前輩看心裏更有底一些。”
“看你這意思是打算留下孩子？”
“說實話，我很糾結。現在放棄這個孩子，我和賀喬宴的事過上一段時間就能結束了，不會再有其他的牽絆；但我也怕我以後無法懷孕，沒有再生孩子的機會。”
程江雪從錢包裏掏出一枚一塊錢的硬幣，“別想了，扔硬幣吧。正面生，反面不生。”
秦以悅接過硬幣，扔到半空中，然後看着硬幣落地。
秦以悅瞪圓了眼睛看着地上的硬幣。
停下的硬幣赫然印着反面。
臥槽，這麼淒涼？！
秦以悅愣了好半晌，哆嗦着嘴脣說道：“第一次不準，再來一次。”
程江雪白了她一眼，“想生就生下來吧，別掙扎了。”
“真的？”
“生和不生，各佔50%；以後能不能再懷孕，也各佔50%。想生就生，辦法總比問題多。”
“我也這麼認爲。”
“你根本就沒想打掉吧？”
秦以悅沒說話，蹲下去把那枚硬幣撿起來，“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們爸媽當年生我們的時候也沒問我們願不願意被生下來，想這種問題解決不了你眼前的困境。”
“你能不能說話不要這麼一針見血，稍微含蓄點不行嗎？”
“沒那個時間委婉。”程江雪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你在車上好好想想你怎麼跟你老爸老媽交代，他們知道你剛剛離婚就懷孕了，還打算生下來，臉色估計挺精彩的。”
秦以悅無語，跟在程江雪身後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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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客廳內限入了一片安靜，秦以悅也緊張得直搓手。
她都覺得她太混賬了。
秦秋揚跟洛明媚對看了一眼，說道：“我和你媽媽要商量一下，明天早上給你答覆。”
“好。”
秦秋揚和洛明媚說完，就回房間去了。
秦以悅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兩眼無神地看着還沒有熟悉起來的新房間。
她到底想怎麼樣呢？
讓老爸老媽一次又一次擔心、退讓，然後被迫接受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