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喬宴回頭看了一眼秦以悅，帶上房間的門出去了。
賀喬宴和賀唯非坐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什麼事？”
“能不能幫李元申請保留學籍不去上學？”
“理由？”賀喬宴倒沒有多驚訝。
“我可以給他補習，讓他在這兩個月內考上我要去的高中。”
“你認爲你比你們學校的老師還厲害？”
賀唯非：“李元並不笨，只要他願意學，會有個很好的成績的。他在學校要是肯學，不會全年級倒數第一。而我能讓他更好。”
“少俠，我很欣賞你這種自信，但作爲一個頑固不化的成年人我覺得你在拿你同學的未來開玩笑，他不該承擔你衝動之下的後果，他爸媽也沒有這個義務配合你的冒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剛纔把李元拉出家門的，對不對？”
“老爹，保鏢都告訴你了，你還裝。”
賀喬宴搖搖頭，“不是這個問題，保鏢的任務是保護你和鬱郁的安全，你們的隱私我從不會向他們打聽。你是我的兒子，我瞭解你。在你所成長的環境裏，我足夠尊重你的想法，你的決定、你的選擇我都儘量去理解和滿足，就算我無法理解我也願意跟你溝通，然後實現你的想法和意願。久而久之，你會習慣我們家的模式和方法，會認爲大部分家庭的家風、父母都跟我們家的一樣。李元在你面前所了委屈，你就覺得你有義務帶給他更好的環境，可你忘了他是否真的需要這樣的改變。假如他沒有通過中考，你該怎麼跟他和他爸媽解釋？”
“我相信他可以通過。”
“少俠，你哪兒來的自信？”
“我不認爲我看中的人會這麼扶不上牆，我也不相信我會失敗。”賀唯非篤定道。
賀喬宴沒有表態，起身倒了牛奶放進微波爐裏定好時間。
賀唯非沉默地看着賀喬宴的一舉一動，他的行爲裏有種行雲流水般的姿意與自在，無形中給人極爲心安的感覺。就算從最高點驟然降落，他也保持着讓人難以忽視的優雅姿態。
就是有這樣強大的父親，他纔有現在平穩的生活。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爲老爹會幫他去處理李元的事。
賀喬宴將熱好的牛奶倒進五個杯子裏，把三個杯子放到托盤上遞給賀唯非，“既然你已經開始了，那就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地去處理你承諾你同學的事，可以嗎？”
“好。”賀唯非點頭，接過小托盤。
“我能保證的是有學校的人打我電話，我會全數支持你和你同學的選擇。”賀喬宴說完，端着剩下的兩杯牛奶回房間。
秦以悅接過牛奶杯，笑道：“大寶貝跟你說什麼了？”
“男人的事。”
秦以悅失笑：“好吧，兒子都開始有祕密了。”
“嗯，兒子長大了，開始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了。”
“那是好事。”秦以悅不免有幾分愁悵，“我最希望的是唯非和鬱郁能夠無憂無慮的長大，鬱郁正在這麼做，唯非卻離那條路越來越遠了。這樣真的好嗎？”
“他這樣很好，走什麼路都可以。我相信他選擇什麼樣的態度去生活，他都不會後悔。”
秦以悅：“這倒是。土豪，謝謝你自始至終都堅持你的教育方式，如果由我教導唯非，我不確定今天的他會是什麼樣子。”
“從鬱郁的身上能看出你對他的教導方式，我很喜歡鬱郁的性格，從小就會黏人、撒嬌，會合理撒嬌的人過得不會太差。”
“我也認同這一點。”秦以悅笑道。
賀喬宴揉了揉她的腦袋，“兒孫自有兒孫福，當父母的能做的就是教他們能教的學識和一點處世之道，其他東西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
“好。”
**
賀唯非的房間。
賀唯非的房間是整棟樓中最大、最特別的一間房，是兩間房間打通過後的成果。
大房間裏除了有一張大牀之外，還有特別訂製的1.8米寬的上下鋪。
平時賀唯非和賀唯鬱想一起睡的時候有大牀，想分開睡時也可以睡上下鋪，怎麼睡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
賀唯非回來的時候，李元正在浴室洗澡，賀唯鬱坐在房間正中央的大牀上哈欠連連。
賀唯非把牛奶遞給他，“喝完牛奶就睡覺吧。”
“哥哥，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先睡，哥哥等下要跟李元哥哥聊一會兒天。”
“聊完就跟我一起睡了嗎？”
“嗯。”
賀唯鬱聞言乖乖喝完牛奶，躺下了。
賀唯非給他蓋好被子，把房間的大燈關了，就留賀唯鬱牀頭的小燈。
賀唯非拿了換洗的衣服進另一個洗手間去洗漱。
出來後，就看到李元坐在下鋪上發呆。
賀唯非：“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拉出來，沒設身處地爲你着想。”
“我很感謝你今晚幫我做了一個選擇，我是個很懦弱的人，之前一直想當着他們的面離家出走，可我沒有勇氣，出來後也沒有地方可以住。唯非你給我創造了個未來的可能性，讓我能有點憧憬。”
“你想今晚開始還是明天？”
“今晚我狀態有點差，明天早上開始。”
“好。你睡吧，明天開始倒計時。”
李元表情有幾分爲難，但還是點了點頭。
賀唯非沒說什麼，起身去賀唯鬱的牀上躺下了。
他一躺下，賀唯鬱就閉着眼睛滾進他的懷裏。賀唯非虛虛地摟住他的小身體，閉上眼睛睡覺。
**
翌日。
李元被賀唯非叫醒，睜開眼睛發現天還沒有全亮，迷迷糊糊間看到賀唯非和賀唯鬱一身運動裝的站在他牀邊，“唯非，你們這是要幹嘛？”
“起來跑步。”
李元：“啊？”
“趕緊起來運動。”
賀唯鬱：“李元哥哥，你不能偷懶，我都要去跑步了哦。”
李元撓了撓頭，不敢在小孩子面前落了下風，使盡了喫奶的勁兒爬起來，“去，我也去跑步。”
草草地洗了把臉之後，李元看了一眼牀頭的電子鐘，5：45分！
他都不知道上次起這麼早是什麼時候了。
兩大一小下樓，賀唯非給車輪系上了頸繩，然後把繩子的一頭放進賀唯鬱的手裏，“車輪，鬱郁帶你出去散步，你別跑太快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