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過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黑眸不動聲色,對着帝寶的小嘴香了口,“我去接個電話。”
“……哦……”帝寶看着司冥寒下牀,往外面走去,心想,誰的電話還要揹着她?
要求她當面打電話倒是會的,自己還不是揹着……
“喂。”到了外面,司冥寒接聽。
“我聽說你身上有燒傷?”帝博凜問。
司冥寒便明白怎麼回事,“有。”
“要我幫你祛疤麼?看在阿寶的份上,給你打個九點九折。”
“不用。”司冥寒毫不猶豫。“我很好。”
“你想不想聽聽三年前我救阿寶時候的情形?”帝博凜問。
司冥寒捏着手機的指關節收緊,臉部線條繃着到極致。當年的事在他心裏留下的陰影,哪怕是找回了帝寶也無法最終釋懷。
三年期間,那些午夜,時常會夢迴到火海場景,心口痛至整夜睡不着,需要長期靠藥物來支撐他日漸潰爛的靈魂。
直到帝寶回到身邊,不治而愈。然而,卻有後遺症,觸及,便痛。
帝博凜輕飄飄的一句話,狠狠地撕開了司冥寒的瘢痕,痛得他身體震顫。
他無法想象當時的情形,但是救帝寶的帝家三兄弟知道……
“你說……”司冥寒的聲音啞的彷彿不是靠聲帶傳出來的。
“當時我們到的時候,她已經被煙霧嗆地摔倒在地上,就在椅子旁邊,側身躺着,面對窗口方向。暈過去之前,沒有一絲掙扎的痕跡。火離她只有幾釐米,再晚三十秒,火會燒上她的身,救下也會被燒得面目全非。救回來後,她昏迷了將近一個月,傷得不重,就是不醒過來,因爲她沒有求生慾望。醒過來後哭着怨我們爲什麼要救她,一直哭,那麼絕望崩潰。我跟你說過,深度催眠是她自己要求的,沒有騙你。只要有以前的記憶,她就會痛不欲生。你說要我們給你機會,那麼問你,你原諒你自己的所作所爲麼?還是你覺得阿寶會原諒你?你現在得意,可以,那你就好好珍惜偷來的快樂感吧!”說完,通話中斷。
司冥寒呼吸粗沉,黑眸轉赤,死死地盯着遠處被黑暗籠罩的海面。
他的身體,比夜晚的海風都要涼。
刻畫出來的帝寶倒在火海中的模樣讓他五臟六腑翻騰的厲害,心口又開始絞着痛。司冥寒的手撐在護欄上,緩解那種要命的鈍痛。
帝博凜將手機扔在一旁,“怎麼樣?這麼一說看他還怎麼去碰阿寶。看我多好,幫他冷靜冷靜,免得一天到晚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陽臺外面站了許久的司冥寒走到玻璃門前,看着裏面牀上的帝寶,正無聊地仰躺着,嘴裏咬着自己的頭髮玩。
聽到玻璃門拉開的動靜,帝寶歪過臉,坐起身,看着他手上捏的手機,問,“電話打完了?”
“嗯。”司冥寒將手機放在牀頭櫃上,在牀沿坐下。神情已經恢復正常,然而,內心受到了影響。失而復得般將帝寶摟抱過去,毫無雜念地摟抱着她,緊緊地箍在懷裏。
帝寶臉熱了下,怎麼打完電話就跑來抱她啊……
食指在他肩膀上不好意思地點了點,“睡覺啊……你幹什麼?”
“寶……”
“怎麼啦?”
“如果以前有人欺負你,你會不會原諒他?”
“欺負我?不可能吧?”帝寶想,我可是西洲島的小公主,還有三位大佬哥哥,誰敢欺負我啊?都沒想過這種問題。
“萬一……有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