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人頓恩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跟自己說話。於是張大嘴吼道:“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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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懸道人瞪了旁邊的江灘一眼,心道,這鬼東西的伙食,肯定是被這傢伙剋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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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不打一處來,道:“要喫肉,自會給你,爲什麼要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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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歪着頭,似乎在想,叛變是什麼。他想了一會兒,吼道:“肉!好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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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就沒辦法了。這鬼東西有奶便是娘,當年不就是因爲這點,才把他圈進石洞挖靈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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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給的肉更好喫,所以他叛變了。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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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懸道人看了看尷尬不語的白髮道人江灘後,莫名煩躁,已經沒有耐心去一點點實驗那雷籠和防護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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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拂塵一揮,嘩啦啦,從天而降無數同樣的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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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球像雨點一樣密集,結結實實地砸在雷籠和防護陣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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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塵土飛揚……除了巨人尚能半跪着,鄢陽和西風已經趴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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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氣期的人如何能承受築基期後期的人的一擊?
一秒記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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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鄢陽自身修爲再高一些,這陣法和雷籠或許還能再堅實一些。可惜,她也只是給煉氣期後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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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雷籠立刻被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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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鄢陽從遠古遺蹟中接受到的傳承的陣法,在這萬鈞一擊之下,陣盤和靈石也被砸得一團糟,防護陣法也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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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實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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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陽只覺得喉中一熱,一股腥氣直衝口鼻,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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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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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半跪着的巨人抱着雙臂,護在她的上方,替她擋掉了一半的攻擊,她仍然感覺到半身經脈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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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時間替自己療傷。也沒時間給西風療傷,西風已經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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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還能動的那一半身體,一腳將昏死過去的西風踹進了石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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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有花頭可言。她看見死亡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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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恩!給你喫肉!殺了他!”鄢陽用還能動的手拋出一塊肉乾,直指着那白衣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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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巨人頓恩一把抓了那肉乾塞進嘴裏,吼叫着就衝向了白髮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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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死!”鄢陽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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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到來的第二波攻擊前,她從儲物袋裏掏出一隻銅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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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匣子裏面不是別的。除了幾塊墨玉,便是女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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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煞一出,那兩人都大駭,“煞!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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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煞渾身漆黑煞氣,經過這段時間的凝鍊,她的身形更加妖嬈,蒼白的面孔更加精緻,纏繞着她的煞氣更加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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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們!”鄢陽用還能動的手,搖動鎖妖鈴,一個馭魂符在女煞額頭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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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煞尚未落地,柔軟無骨的身子一晃,就如一陣黑風,向那月懸道人撲去,纏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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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髮道人江灘見勢不妙,生怕沾上一絲煞氣,擡腳就要進石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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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可是有陣法守護的,等他進去了,再想把他弄出來,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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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白髮道人江灘,還差兩步就進了石屋。這時身後一陣罡風襲來,是巨人的利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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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灘眼睛一眯,急忙轉身應付。他身周劍芒颯颯,大有拼命的架勢。如果是鄢陽對上了,恐怕也只有落敗身死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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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此刻跟他對陣的,是他自己親手餵養過的巨人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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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檔口,鄢陽已經一瓶止血散,一瓶補靈散,灌進嘴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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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之前打了鐵身符在身上,又有防護陣法和防護法術保護,鄢陽的身體傷得不重,就是經脈一時受到突然衝擊,造成了紊亂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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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無聲息地就地運行小周天,慢慢將體內經脈理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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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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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將療傷術用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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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花草香氣從四面八方涌來,鄢陽頓時感覺身體暖融融的,無比舒適。麻木和混亂終於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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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陽向來就是一個低調求生存的人。這還是第一次衝鋒陷陣,就遭遇了一個築基期後期的攻擊,實在是結結實實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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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鄢陽又變成了一顆草芽,隱向了石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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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躲着比較安全,以後可不能強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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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陽猶豫着,要不要現在趁亂跑掉。可是女煞和巨人還在這裏,現在跑掉,他們就丟掉了,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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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運用花草之靈,將西風也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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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比鄢陽弱,此時雖然醒了,卻還要恢復一下,才能說出來話。他細長的眼睛裏滿是憤怒,鄢陽輕聲道:“噓……外面兩個都是築基期的,你我現在出去就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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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妖術!冤孽!……”的罵詞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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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陽探頭一看,剛纔還神氣活現的築基期後期的月懸道人,此時被女煞的尖爪撓得毫無還手之力。饒是他厲害,也擺脫不了煞風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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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慣用的拂塵,都染上了煞氣,靈氣盡失,成了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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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罵着,呼啦啦的光球就往女煞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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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女煞即便被光球打中,身子某處被打散,破損處,也會如同無法割斷的煙霧一般,馬上重新修復,恢復原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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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子!坑我!”那月懸道人罵着,拿出一把弓箭。那箭身赤紅,一看就是一把厲害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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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躍而起,飛身向前,轉身就是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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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化作的箭羽,璀璨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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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光流轉,如流星墜逝。箭羽穿過女煞的肩部,留下一隻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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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洞有碗口大,居然沒有被煞氣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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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眼裏滿是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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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懸道人大喜。他手上連連激射,逼得女煞狠狠地瞪着他,身形搖曳不定。她躲避開了箭矢,卻也只能遠遠地繞着他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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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終於找到能對付女煞的法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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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他的臉色一黯,有一絲黑氣從脖頸處攀爬到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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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自己的心口。那裏,穿破了他的護身靈氣罩的地方,插着一簇極細極堅硬的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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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針嘭地爆開來,他纔看清,那細針居然是煞氣凝成的毫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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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女煞是如何變幻出煞氣針,又何時將其射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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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終究還是沒有逃得過煞氣的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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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是個築基期後期的,不多時,也就化成了一灘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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