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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李承乾的話,李世民頷首說:“他便是那樣的人。”似乎是挺贊同他對楊皓的評價。
“他從小入了道門,又從小在域外遊歷,對我大唐淡漠些也屬正常。”
不過李世民想說的,不是這些:“方纔他在說如何驗證騙術時,你覺得如何?”
“孩兒覺得,他雖自稱沒讀多少書,但見識卻頗爲可觀。”李承乾想了想說。“別的不說。只看他能將騙術解說的深入淺出,便是目不識丁的,也能聽明白。就知道他其實心有溝壑。”
李世民再度頷首說:“你說的不錯。那也是一種能耐。”
頓了頓,他又說:“他用殘疾之人做事,你又如何看?”
李承乾猶豫着說:“孩兒認爲,他如此做也可算是人盡其用。他請來那些人之前,定然也是看着他們可用,才願意留下。其中恐怕也有善心。”
李世民笑說:“人盡其用,乃是爲君者馭下之道。他用殘疾之人,雖不足一笑,卻也有可取之處。他有一句話說的頗有道理:沒有無用之人,只有不知道用人的人。你是太子,應當多多思考。”
“是,孩兒記下了。”
李世民又說:“方纔他提到修建水壩攔河蓄水,以備旱災。這事你又有何看法?”
這已經是涉及到國家大事了。
李承乾目前還在讀書階段,還沒到參與朝政的時候。
這會李世民的考校,讓他心裏慌亂:“孩兒覺得……孩兒認爲,他說也算中肯。”
李世民看他一眼,說:“他說的確實中肯。雖未提出具體如何建水壩,卻考慮得頗爲周全。你要記住,治國之道便是要周全。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治大國如烹小鮮,萬事急切不得。廟算周全,方可行事。”
又舉例說:“前朝煬帝,好大喜功,過於急切,枉顧世間平衡。才導致天下動盪。此乃前車之鑑,當謹之戒之。”
這是一個皇帝在教太子,李承乾在馬車內起身行禮:“是,兒臣謝父皇教導。”
“嗯。你坐下。”李世民猶豫了一下,說。
“那楊皓讀書不多,卻也有幾分見地。日後,你休沐了,也可去找他說說話。
“他到底是在域外遊歷過,或可讓你增長几分見聞。
“不過,你是太子,當區分優劣,不能兼收幷蓄。須知道:三人行,擇善而習之。”
“是,孩兒遵命。”
李世民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他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定讓李承乾與楊皓往來的。
當然,前提是楊皓對兒子學習有幫助。
剛纔楊皓一些話,對一個正在學習的孩子而言,還是很正面的。
而且從密探報的信息,也可以看出楊皓不是迂腐之人,暫時也不像那種心懷叵測的人。
可以說,除了身份低下之外,這樣的人,還是值得偶爾往來的。
至於楊皓的學識,他完全是忽略了。
太子有他的大儒教導,不用楊皓操心。
他讓兒子跟楊皓交往,一個原因是他覺得楊皓的見聞,能開闊李承乾的眼界。
另外一個原因,是這個兒子出了皇宮後,確實開朗了一些。
想起皇后說這個兒子不開朗。現在看來,確實是如此。
既然這樣,就讓他偶爾出宮散散心也好。
五豐村,還算是個不錯的地方。
……
李世民父子走後,楊皓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將山坡上的樹都砍了。
既然李郎君說朝廷會有應對,那他也不用再擔心那些負面影響。況且,就算他不砍樹,以後關中的氣候也會越來越差。
天,日漸一日暖和。
終於到了通知下來的春耕開耕的日子。
春耕是大事,連經常外出治學不着家的楊明,也特地趕回來幫楊柏德打理。
早上起牀,天還有些冷。不過春耕不能能到天完全暖和了纔開始。
現在工作效率低,而且每家每戶的田地也多。如果真按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等着喫屎吧。
這一大早的起牀,呵氣成煙。但楊皓還是了喫一些點心就來到了地頭。
地頭裏,長工們已經牽着牛在等着了。
結果楊明趕了過來:“六郎,六郎,且慢些開犁。”
“大兄,你也這麼早?”
楊明喘了一口氣,說:“你走得真快……父親讓我來與你說。要等到吉時才能開犁。”
“那豈不是要浪費半日?”
“哪裏就是浪費了?”楊明只當他剛回國,不懂規矩。“春耕開犁之日,聖人與皇后親自勸耕。這都是算好了時辰的。而且村裏也要拜祭天地,”
“哦,明白了。”
反正就是要等李世民體驗了春耕的儀式感之後,他們才能動。
那他來這麼早,是爲了喫西北風啊?
他朝長工們說:“時辰還早。大夥兒再回去歇息一會。等時辰差不多了再過來。”
長工們說笑着應命,又趕着牛,扛着犁回去了。
楊明看着長工們趕走的四十多頭牛,又想到家裏的,不由跟感慨說:“有這麼多牛,今年春耕可就輕鬆多了。”
楊皓還有八十七頭耕牛。自己留了四十頭,其餘的全部借給楊柏德用。
那也是沒辦法。
家裏田地多,分給他四百多畝之後,還有一千三百多畝,大多在外村。可是家裏加起來才只有六頭牛。
如果沒有足夠的牲畜,現在地裏又乾又硬。如果純靠着人拉犁,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將那麼多田地犁完?
春耕開始後,楊皓只有楊柏德分給他的四百多畝田地要犁。至於其餘的,還沒開荒。
四十頭牛,這會用的是直轅力,最好是用兩頭牛一起拉。四百多畝地,應該五六天就能犁好。
那還是因爲他那些田地,已經被井水浸過一次。要不然可能更費時間。
兩兄弟往家走。
楊明還在感慨:“以往請長工做工,人請得多,工錢也給得多,還要好喫招呼着。
“忙碌大半個月才能堪堪將地翻完。今年有你那些牛,只需要請往年三分之一的人手,十幾天應該就翻完。”
楊皓說:“那犁好像不是很好用。看着就是不好轉動的。”
直轅犁太長,沉重而且難以控制。如果地太硬的話,牛不一定願意走。甚至需要專門有人拉牛,後面的人拉犁。不然無法同時兼顧牛和犁。
“我們家的,已經是最好的犁了。”
楊皓只能說:好吧。
其實空間裏倒是有曲轅犁,只不過是用鋼做的犁架。
那不好拿出來用。太妖孽。
之前他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等注意到了,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畢竟不是念工科的,看着剛構造的犁,也不容易將它轉換成木製的。
其實他也是農村裏出來的,老家裏還有犁。只不過也是鋼製。至於木製的犁,他只在網絡上見過照片。
木製的曲轅犁,似乎要比鋼製更長,也更復雜。
他對那張圖片的印象已經很模糊,現在還在重新考慮清楚了,才能讓曲轅犁的功能完全複製出來。
推不推廣還是另外一回事。做出來了,他那些田地的耕種效率,也能提高些。
他可看不慣一張犁就要兩個人控制。
他又想到一件事:“對了,家裏的麥種準備好了?”
“家裏留着足夠的麥種。你可是沒有準備?”
楊皓怎麼可能沒準備?
他太有準備了:“我帶回來的貨物中有些麥種。是極西地方帶回來的。那種麥,產量更高,出苗率似乎也更高些?”
“當真有好麥種?你有多少?”
楊皓算了一下自己和家裏的田畝,又算了一下自己還留着的貨物。說:“大概有三千來斤,一畝用上二十二三斤就差不多了。”
唐斤近乎市斤的一斤二兩,而唐畝大約相當市畝的八分。
那良種的發芽率大概75%左右,比現在普遍的60%,要好不少。
這麼一算一唐畝播種二十唐斤的量種。已經很足夠了。
現在楊皓的田地,都是中田、下田,產出可想而知。不過有這種空間裏稍稍改良過的良種,種出來的產量應該能好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