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臨沉的眼裏，露出一絲惡劣的意味。
他故意地這麼說，就是想看看，柳昱風爲了秦舒，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沒想到，沒等柳昱風說話，秦舒卻先表了態——
“柳昱風，這套設備給你穿，你身上都是傷，需要防護。而我水性一直不錯，我可以憋氣。”
秦舒說着，在褚臨沉臉色鐵黑的注視下，把地上的設備撿起來，要給柳昱風穿上。
“不行。”柳昱風自然不可能穿這套設備。
“十分鐘，就算是我沒受傷的狀態下，也做不到，這已經超越常人的極限了！”他表情凝重地說道，從秦舒手裏奪過潛水服，往她身上套。
秦舒推拒着，強調道：“我真的可以！你穿上，你比我更需要它！”
柳昱風爲了救她，已經豁出過一次性命了，秦舒在這種時候，當然要先爲他考慮。
兩人互相推讓，褚臨沉面色也越來越黑。
“夠了！”
他終於忍不住地喝住兩人，目光幽冷的睨着他們。
他邁着長腿大步走過去，抓過柳昱風手裏的潛水服，無視秦舒的抵抗，強行給她穿上。
秦舒一邊掙扎，憤然地瞪着他，“褚臨沉，我不穿！”
“閉嘴！”
褚臨沉暴怒地喝了她一聲，陰翳的神情寒氣逼人，秦舒竟然不自覺地被他震住了，愣然地看着他。
等她回過神來，見褚臨沉利落地脫掉自己身上的潛水服。
她不明所以，脫口而出問道：“你做什麼？”
“這小子畢竟是我表弟，我不至於讓他死在這兒。”
說話間，褚臨沉已經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連帶着氧氣瓶，一起丟給了柳昱風。
他幽幽地看着他，一臉不爽的表情，冷哼道：“穿上，我和你的賬，出去再算！”
柳昱風眉頭緊皺地看着他，自然明白他說的“賬”，是指秦舒。
“那你怎麼辦？”他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用不着你操心。”
褚臨沉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拉着秦舒就朝水潭邊走去。
秦舒擰不過他強勢的力道，只能被他拖着走。
她緊張地看着他，目光有些複雜。
到了水潭邊，褚臨沉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準備。”
說話間，把氧氣插到了她嘴裏。
秦舒意識到什麼，剛深吸了一口氣，就被他拽着，毫不遲疑地跳進了水潭裏。
壓根兒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柳昱風見到褚臨沉把秦舒帶走，心裏一急，也顧不上猶豫，立即開始穿潛水服，無奈他一隻手臂受傷，動作自然慢了一步。
等他下水時，前面已經看不見秦舒和褚臨沉的蹤跡。
深藍色的海水裏，秦舒被褚臨沉緊緊拽着，兩人一同貼着狹窄的巖壁往前方游去。
秦舒的注意力始終有一半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他沒有潛水服，也沒有氧氣瓶，到底能不能撐得住？
他居然會把裝備都給了柳昱風，這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正在秦舒胡思亂想的時候，褚臨沉突然扭頭看向她。
他臉色有些不對。
難道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