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周圍的人眼觀鼻、鼻觀心,都大氣也不敢出,連眼神都不敢往那邊看過去。
畢竟這件事情完全算得上是一個重磅的新聞,誰能想到在海城護風話語的莫先生竟然會在一個產房外面親口承認裏面那個即將面臨着難產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那他之前跟祁妙的那些緋聞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有錢人真的這麼會玩?
新聞都說這位莫先生等了祁妙好幾年,兩個人互爲初戀,本來還以爲是行走的總裁文,深情款款的總裁終於等到了自己的白月光,現在看來好像事情跟他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唐初露倒是直接嗤笑了一聲,聽着他說自己是許清嘉的丈夫只覺得諷刺,臉上滿是嘲弄。
之前逼着許清嘉離婚,還要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的時候,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現在離婚了倒是以她的丈夫自居了。
是不是男人都這麼不要臉?還是說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莫歸暝知道唐初露對自己的成見很深,如果不是自己救了她,興許她會直接動手。
他不知道陸寒時爲什麼會喜歡一個這樣的女人,在他眼裏,這樣渾身是刺自我意識過剩的女人還遠遠比不上許清嘉。
許清嘉……
想到她,莫歸暝就不想再跟唐初露爭辯什麼,並於是沒有再理會她,而是沉默地等待着手術室裏的消息。
沒過多久,走廊盡頭又走來另外一撥人,是他之前請回來的醫療團隊,已經跟醫院這邊做好交接,到了之後就立刻直奔手術室,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莫歸暝打聲招呼。
莫歸暝站在一旁,有些煩躁地抵了低眉心。
其中不用進手術室的負責人走到他面前,說了一句寬慰他的話,“莫先生不用太擔心,我們已經準備了將近十個月,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聽到他這話,唐初露下意識地往這邊看了過來——
什麼叫做準備了十個月?
他是在許清嘉剛懷孕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
想着,她有些狐疑地看着這個男人,他不是一開始就想要把孩子打掉嗎?怎麼會準備這些事情?
莫歸暝也察覺到了唐初露意味深長的目光,並沒有看她,而是低垂的眼眸看着地面,過了很久才沙啞着聲音問:“許清嘉她會出事嗎?”
這樣的莫歸暝跟剛纔那個冷漠絕情判若兩人,唐初露好像在那一瞬間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絲真實的情緒,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比他先前表現出來的冷漠疏離還有無情要讓人震驚得多。
唐初露站直了身子,表情有些複雜,嘆了口氣說:“情況很危險,如果她自己能夠堅持下去還好,問題是她絲毫沒有求生意志……”
聽到這裏男人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她不是最喜歡孩子?她會爲了孩子撐下去……”
唐初露直接打斷他,“她本來是要撐下去的,可是她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接?”
莫歸暝想起了那個因爲祁妙一直打過來吵得他有些心煩所以直接扔進了酒杯裏面的手機,閉了閉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唐初露看他迴避的樣子,深吸一口氣,也就沒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換了另外一個問題,“你不是陪在祁妙那邊,爲什麼又來管許清嘉的死活?”
說着,她冷笑一聲,“你知道嗎?她最後一次想嘗試給你機會的時候,卻聯繫不到你,於是放下了所有的自尊給祁妙打了電話……”
她話音剛落,男人忽然睜開眼睛,眼裏面染上一層紅色,扭過頭來看着唐初露,“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冷沉,帶着一絲壓迫的意味。
唐初露蹙起了眉頭,“你不知道?你當時難道沒在祁妙身邊?”
莫歸暝直接站了起來,走到唐初露面前直視着她的眼睛,“你把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什麼叫做許清嘉給祁妙打了電話?”
唐初露見他的表情不對,直覺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別的內情,就把先前的事情簡單地跟他說了一遍。
男人的臉色看上去好像沒什麼波動,垂在身側的手卻握成了拳頭,指尖都有些泛白,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強行壓下心中那股翻騰起來的怒火。
他記起來了。
難怪在酒吧那段時間祁妙的表現突然變得奇怪。
“所以那個找我的女人是你?”他低下頭,忽然很輕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裏面滿是冷意和自嘲,還帶着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他這副模樣讓唐初露越發疑惑,眉頭皺得更緊,“你不是很愛祁妙嗎?我怎麼覺得你……”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男人打斷,“我怎麼樣跟你沒關係,跟許清嘉也沒有關係,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她救回來,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不會讓她死。”
……
酒吧。
自從莫歸暝走了之後,祁妙就一直有些坐立難安,之後也找了個藉口匆匆離場。
她又給莫歸暝打了個電話,才發現他的手機早就扔在了酒吧沒用了,也就放棄了再聯繫他的想法,越想越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許清嘉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萬一她要是出了什麼事,莫歸暝會不會把事情怪罪到她頭上?
想到這裏,祁妙立刻就搖了搖頭。
不會的,以莫歸暝對她的感情,根本就不可能爲了一個所謂的許清嘉而跟她過不去。
她等了他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纔跟他在一起的,他那麼愛自己,怎麼會爲了一個前妻而懲罰她?最多就是吵吵架而已。
她這麼安慰自己,可越發覺得有些不安,最後還是忍不住給柳茹笙打了個電話,一開口就直接說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幫我去找一找許清嘉的下落好不好?我知道你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求助了,就看在我們兩個是那麼好的朋友的份上,幫幫我吧……而且我也答應了幫你保守祕密……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是嗎?”
怕柳茹笙拒絕自己,祁妙還是說出了那件事情來提醒她。
那種卻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什麼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