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露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了一對鉑金的戒指。
女戒上帶了一顆小巧透明的粉鑽,設計得很精緻,也很簡約,一眼看上去就很驚豔的感覺。
她眼前一亮,忍不住在那戒指上多看了幾眼。
櫃姐非常有眼色,立刻就把那對對戒給拿了出來,熱情地跟他們介紹,“哎呀,你男朋友實在是太有眼光了!這可是我們這季度的最新款,是由公司特邀設計師獨家設計的,全球限量發售,還上過一個很有名的雜誌!現在有個一線女明星,就是那個流量小花,她結婚的時候就帶着這個戒指!”
這戒指的確不錯,唐初露作爲一個外行人,只看一眼就覺得很高級很上檔次,想想也知道很貴。
她默不作聲地看了看這戒指下面的吊牌,看清了價格之後在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清了清嗓子,說:“算了,還是看看別的吧。”
陸寒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剛纔看她的表情明明是喜歡的,怎麼就要看別的了?
“小姐,要不您先試一下?這粉鑽單看着沒有那麼好看,一定要上手才知道,很襯膚色的!”櫃姐那雙火眼金睛只看出了唐初露的喜歡,卻完全沒有看出她的貧窮,仍然在不遺餘力地推薦着。
陸寒時也似乎覺得她說得對,對唐初露說:“試試?我覺得這個戒指很適合你。”
唐初露有點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硬着頭皮找了個藉口,“不行,這個女戒是鑽戒,但男戒就是一個光禿禿的環,我覺得不公平。”
陸寒時:“……”
一旁的櫃姐也覺得好笑,“小姐,哪有男人帶鑽戒的?情侶對戒都是這樣的款式!”
唐初露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胳膊,“算了,我真不喜歡這個,還是看看鉑金戒指吧,我不喜歡帶鑽的。”
聽了她這話,櫃姐也稍微有些明白了。
這哪是不喜歡帶鑽的?這是預算不夠,只能買鉑金的。
“那沒關係,個人有個人的愛好,您既然不喜歡,我就帶您去看看別的款式,您看看這款怎麼樣……”
櫃姐依然保持着原先那副完美的笑容,只是動作界明顯沒有了剛纔的熱情,帶着兩人去了相對而言便宜一點的櫃檯。
唐初露雖然察覺到她態度的微妙變化,但也沒說什麼,這種人情冷暖,她在醫院經歷的更多。
看來看去也沒有她喜歡的款式,雖然她預算不多,但也想買一個自己看得上眼的,喜歡的。
也許不要多貴,但一定是要襯自己眼緣的。
就像面前這個男人一樣,雖然他沒什麼錢,比較窮,但是他帥呀!身材還好呀!
陸寒時被唐初露這直接的視線看到有些不自在,在她的鼻尖上點了點,“盯着我看幹什麼?”
唐初露回過神來,又飛快地往那些琳琅滿目的戒指上掃了一眼,覺得大多都大同小異,沒有自己喜歡的,“要不我們再去別家看看吧?”
陸寒時“嗯”了一聲,沒什麼異議。
兩人一起走出了珠寶店,櫃姐臉色有些不高興,但出於專業素養也不能表現出來,還說了聲:“歡迎下次再來!”
兩人走遠了之後,唐初露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覺得要不是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剛纔那個櫃姐肯定會直接擺臉色給我們看了。”
“有嗎?”陸寒時回憶了一下,對那個櫃姐一點印象都沒,“沒那麼誇張。”
唐初露“嘖”了一聲,揶揄一般打量着他的臉,“到底是你平時都不怎麼喜歡照鏡子,還是你身邊的人都不太愛誇獎你?你就對自己的長相沒個什麼概念嗎?”
陸寒時覺得好笑,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你覺得我應該有個什麼概念,嗯?”
唐初露飛快地躲開了他的手,笑着往前走,“沒有概念也挺好的,現在不是流行有句話叫做美而不自知?你帥而不自知,就顯得你更帥了。”
……
兩人接下來又逛了幾家珠寶店,都沒有合唐初露心意的戒指。
她這才忍不住開始懷念起最開始看見的那個粉鑽,覺得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
不管是情懷還是設計,又或者是創意,果然都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
陸寒時看得出她的失神,兩人在商場的公共休息區坐下,問她,“剛開始看的那個粉鑽挺好看的,爲什麼不買?”
他是不會相信唐初露口中說的男女戒不一樣,所以不公平這種鬼話的。
唐初露很是奇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沒有看見那個吊牌嗎?你知道那戒指有多貴嗎?”
“珠寶而已,能貴到哪裏去?”陸寒時對於這方面的確沒什麼概念。
他只依稀記得母親似乎有很多這些東西,家裏面專門有一面牆,裏面的小櫃子裏面全部都是珠寶。
唐初露有點不想跟他說話,不過轉念一想,也是,他這麼窮,對那種天文數字肯定是不怎麼接觸的,“反正是我們買不起的價格,你別想了就是了。”
陸寒時:“……”
他幾次欲言又止,但是對上了唐初露的視線時,又硬生生地把那些話給嚥了回去。
他當初應該聽邵朗的話,早點跟她攤牌的,不然總是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時間一長,他也不知道還能夠瞞她多久。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唐初露覺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好像並不是很有錢,有點失望?”
陸寒時回答得很果斷,“沒有。”
“最好是沒有。”唐初露收回了手指,想了一會兒之後,又嘆了口氣,“其實這麼一想,我也不算是很有錢,雖然比大部分人都有錢了,但比起那些真正的富豪來說,也是個窮光蛋。”
陸寒時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說,只“嗯”了一聲。
然後唐初露忽然就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比對着兩人手掌的大小,認真地說:“雖然我不能讓我們兩個大富大貴,但養你一個男人還是足夠的,你以後如果有想要的東西可以跟我說,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買給你,行不行?”
陸寒時:“……”
他心裏五味雜陳,“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