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陸寒時他生了病,你不想知道他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唐初露慢慢地收緊手指,握着手中的水杯,哪怕已經喝完,卻依舊沒有放下。
她的反應其實已經很明顯,她就是沒有放下陸寒時,在自欺欺人而已。
陸南方突然就擡起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緩緩收緊,“露露……”
唐初露下一秒就立刻揮開他,對他的靠近有些驚訝,“你做什麼?”
看到她下意識的動作,陸南方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他觸碰你的時候,你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嗎?”
唐初露抿了一下嘴角,沒有反駁他的話。
她第一時間的確不會感到那種下意識的排斥。
陸南方又對她說:“我知道你不想說,但你可以自己想清楚,我對你這樣做,和陸寒時對你這樣做,你的感覺是什麼樣?我們給你的感覺,是一樣的嗎,還是說不同?不同在哪裏……”
唐初露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
……
另一側,梁塵他們走進房間的時候,陸寒時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中一小段清醒的時間,看着身旁的學長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是覺得他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學長一看他這副模樣,心裏面就有了數,“現在感覺怎麼樣?”
陸寒時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沙啞着聲音道:“有些頭疼,你剛纔對我做了什麼?”
學長跟他解釋,“放心,只是用來催眠的方法,想要探知你腦海中的想法,不過……”
他皺了一下眉頭,有些嚴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如果沒有辦法信任我的話,我是不可能對你進行真正有效的治療手段的,剛纔也只是很淺顯地探究了影響你的情緒,你好像對任何人都有極強的戒備心,你的童年過得並不怎麼好,對嗎?”
聽到他的話,剛到門口的簡肖珊腳步一下子就頓住,臉色有些難看。
學長本來以爲自己問到了一個敏感的問題,還有一些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陸寒時的臉色,生怕他不高興,結果他卻是勾了一下嘴角,嗤笑了一聲,眼裏面含着淡淡的嘲諷看向門口的女人。
簡肖珊是和梁塵一起進來的,察覺到陸寒時那道看過來的視線,梁塵下意識地就站直了身子,在感覺到他是看着自己身旁的女人時又稍微鬆懈了一點,也順着他的目光,看着簡肖珊,覺得有些疑惑。
她怎麼覺得這對母子倆的關係有一點不好?
她其實先前就已經察覺到了,以爲陸寒時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這種性格,就連跟自己的母親都相處都有些僵硬尷尬,可今天看來好像除了淡漠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情緒,甚至是諷刺和厭惡。
她皺了一下眉頭,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驚到了,他們兩個是親母子,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情緒在?
簡肖珊扯了扯嘴角,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緩緩走了進來,“我跟他父親之間發生過一些事情,他以前過得……”
簡肖珊不知道該怎麼措辭,“但他十歲之前過得都不錯,只是後來發生了一點事情,他好像沒有想通,到現在都有一點埋怨我和他父親。”
學長聽了這話之後,下意識地就問道:“方便問一下先前發生過什麼事情,讓他有這樣的轉變嗎?”
簡肖珊臉上努力維持的笑容一下子就有些裂縫,但還是得體地對學長笑了笑,“這是我們自己家裏的事情,可能沒有辦法向外人透露具體的情節,這對他的治療很有必要嗎?”
聽到她這麼說,學長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概就是不願意透露隱私,可心理學這方面很難把握這樣一個界限,她如果不願意信任他把那些最重要的東西告訴他的話,他就很難去治療。
他只能搖搖頭說:“不好意思,如果做不到信任這種治療手段的話,我也無能爲力。”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十分棘手,於是他看了梁塵一眼,兩個人都是醫生,自然明白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於是便對簡肖珊勸道:“伯母,到底有什麼話是不能跟我說的?你放心,我們都很專業,絕對不會向外人透露半點。”
聽了她的話簡肖珊皺了一下眉頭,本來對她挺有好感的,可是一聽到她勸自己把以前的事情給說出來,一下子就有些厭煩,“我說了,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事情,我不明白有什麼樣的治療一定要逼着病人透露隱私?”
“原來你還覺得這是隱私?”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陸寒時忽然又淡淡開口,聲音帶着一絲譏誚,“人盡皆知的事情,算不得什麼隱私,不過一塊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