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用推測,蘇小檸就確定,澹臺清璇肯定會在她的這篇學術論文上面做文章。
一想到這個,蘇小檸就覺得頭疼。
這五年來,她一直在避免和澹臺清璇發生衝突。
一來是她懶得和她這種人互相算計。
二來是,她有牽掛的人,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像澹臺清璇那樣對爭名奪利這種事情全情投入。
可是她越是躲着,澹臺清璇就越是得寸進尺。
特別是這段時間。
女人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
她早晚要和澹臺清璇算這筆賬。
但是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處理好林哲軒和薄沐沐婚禮的事情。
林哲軒爲她受傷,爲她昏迷不醒,她必須也只能,爲林哲軒做好這些事情。
正這樣想着,車子已經到了盛世的門口。
墨沉域一邊淡漠地將車門打開,一邊冷靜開口,“我在xy時報那邊也有朋友,先別慌,我讓我朋友幫個忙。”
蘇小檸抿脣,這纔將一顆懸着的心放下了。
雖然她知道澹臺清璇不會善罷甘休。
但是有墨沉域在,她就沒什麼好怕的。
兩個人挽着手進了盛世。
盛世的三樓,被墨沉域包下了。
整個研究所的同事都在。
從樓梯一上來,蘇小檸就聽到了裏面熱鬧的聲音。
她忍不住地上揚了脣角。
已經很久沒有參與過這麼熱鬧的活動了。
有的時候,當你心情不怎麼好的時候,看到很多人在你面前熱熱鬧鬧的,其實心情會好很多。
推開三樓的門,裏面瞬間響起了歡呼聲,“小檸!墨先生!”
夏安安笑眯眯地開始和衆人一起喊着他們的名字。
主任熱情地端着酒杯過來給墨沉域敬酒。
蘇小檸微笑着挽着墨沉域的手,剛想說什麼,卻瞥見了坐在夏安安身邊,正在和夏安安聊天喝酒的……顧森之。
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涌上心頭,蘇小檸擰了眉,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相信,如果有一天,唐一涵看到墨沉域和另一個女人親密地坐在一起喝酒的樣子,心裏應該也會不舒服的。
女人抿了脣,正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唐一涵。
這時,三樓大廳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身黑衣的唐一涵氣勢洶洶地闖進來。
她甚至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蘇小檸和墨沉域。
女人的目光追着顧森之,大步地向着顧森之的方向走過去。
“你忘了我今天告訴過你什麼?你不能喝酒?你的肝不要了?胃不要了!?”
她一把奪過顧森之從夏安安手裏接過的酒杯,直接“砰”地一聲摔在地上,“顧森之,你自己想死我管不着!”
“在你死之前,麻煩把你的腎割了!”
唐一涵說這番話的時候,身上透着的肅殺之氣,讓整個三樓瞬間安靜了下來。
剛剛還熱熱鬧鬧喝酒的衆人猛地都頓住了,下意識地循聲看過來,低頭竊竊私語。
夏安安覺得臉上掛不住。
畢竟是她喊來的顧森之,也是她讓顧森之和她一起喝酒的。
甚至,剛剛唐一涵摔在地上的那杯酒,還是她剛剛給顧森之倒了遞給他的。
唐一涵現在的行爲,雖然是在罵顧森之,但多多少少讓夏安安很沒面子。
周圍知曉之前夏安安行爲的同事都開始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她,低頭小聲議論。
顧森之笑了。
他擡起眸子,淡淡地看着唐一涵,“我自己的東西,憑什麼給你?”
“我自己的身體,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你來管我?”
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浮上一絲譏誚的笑意,“你算什麼東西?”
唐一涵的雙手在身側狠狠地收緊了。
她擡起眸子,眼裏帶着幾分的怒意,“我算什麼東西?”
“你說我算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你爺爺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照顧好你,如果不是我之前和你們顧家簽了不平等的合約,你以爲我願意管你?”
“你死了都沒人管!”
“這位小姐。”
夏安安終於忍不住地站起來,“你也太掃興了吧?”
“森之身體好着呢,我從來都沒聽說過他去過醫院的消息!”
爲了給自己找回面子,夏安安故意將自己和顧森之的關係說的很親密,“他自己的身子他最清楚了,也用不着你這麼多管閒事吧?”
“真是太掃興了!”
“我們這一整間屋子都是醫生,用得着你來逞英雄?”
夏安安的話,讓唐一涵下意識地挑了眉。
她轉頭冷然地看了夏安安一眼,“你又算是哪根蔥?”
夏安安被唐一涵冷厲的眼神和聲音弄得有些緊張。
她乾咳一聲,“我……我當然是森之的朋友!”
“森之?”
唐一涵淡淡地笑了笑,“叫得還真夠親密的。”
說完,她淡淡地垂眸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顧森之,“挺有本事啊?”
“你什麼意思?”
夏安安有些心虛,但同事都在身邊,她也不好表現地太慫。
於是她想到了她的新朋友蘇小檸。
對了!
今天的晚宴不是蘇小檸的老公請大家喫飯麼!
蘇小檸是主角啊!
想到這裏,夏安安瞬間有了底氣。
她深呼了一口氣,轉頭看了蘇小檸一眼,“小檸!你能不能讓保安將無關的人趕走啊!?”
“今天可是你和你老公請咱們同事一起聚餐的日子,有的人根本不是咱們研究所的人闖進來鬧事,你不管麼?”
夏安安不說話還好,她這一說,唐一涵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
剛好看到蘇小檸也在看她。
於是唐一涵笑了笑,“原來這位是你同事?”
蘇小檸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嗯。”
“你可真是有一羣好同事。”
唐一涵淡淡地打了個哈欠,“你同事讓你把我趕出去呢。”
蘇小檸笑笑,“怎麼會。”
“要趕,也是趕不懂事的人走。”
說完,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夏安安,“安安,你也太不懂事了。”
“我這位朋友,是顧森之的私人醫生,負責他的身體的所有環節。”
“她看到顧森之喝酒,所以很生氣,同樣作爲醫學工作者,你應該理解她的這種心情啊。”
“爲什麼添亂呢?”
說完,蘇小檸還微笑着看了一眼夏安安,“再說,安安,你喊人來喝酒之前,都不問清楚人家是不是能喝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