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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三章 偷喫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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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臆想着貓兄的囧樣,公輸魚竟是笑出了聲,笑得差點被花生嗆到。

    她起身去取茶盞,不經意一眼瞄向窗外,但見大池塘邊柳密荷深,蒲草蓊蔚,蓮蓬都長出來了。印象中,似乎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呢,端的是有很久沒正眼瞧一下這池塘了。

    說起來,這些時日,她一直在忙着於宮裏進進出出的,國子寺裏的課業,不是請病假就是讓班九替代,而身邊的其他事,也真真是忽略了不少呢。

    比如,那個像膏藥一般揭都揭不掉的,世子談傲,可是有日子沒瞧見了

    忽地,有光一閃,於她眼中劃過一抹似有若無的藍影。定睛去看時,班九已然坐在了對面的几案邊。也不知他是走的門還是窗。

    公輸魚分毫不停,反應迅敏,直接一把扯下身上的罩衫,丟在了榻邊的地上,剛好將她方纔丟掉的花生殼給蓋了個嚴嚴實實萬一被貓兄知曉她偷吃了他的花生,可是又要被罰去扎馬了呢。

    “哎呀,這天可真熱呀貓兄下課回來了辛苦辛苦啊呵呵”公輸魚站起身來,一邊說話轉移班九的注意力,一邊伸腳一踢,便將那罩衫和花生殼一起踢進了榻底,動作嫺熟、言語動作配合默契,一看就知定是個中老手。

    班九端坐如鐘,面色似被日光洗滌、被月色浸染過的雪,瑩潔純淨、纖塵不染。他沒有回公輸魚的話。在他看來,公輸魚每天說那麼多話,十之有九都是廢話,每句都回豈不是要累死

    公輸魚自然是不在意被自家貓兄漠視的,顛顛地跑過來,與班九添茶,殷勤得頗爲可疑。

    “貓兄,我正有事要問你呢。這段時間,我聯絡眼睛小隊的時候,總是鷓鴣和鷂鷹出來應接,倒是一直未見鷯哥和山鴉呢。你可知,他二人去哪裏了”

    班九端起几案上的茶盞,喝了一口,“不知。”

    公輸魚撇了撇嘴。班九不知也是正常,畢竟連她都不知呢。

    雖說眼睛小隊是專屬於她的一支眼線小隊,但她心裏清楚,他們還是最聽楣夫人的話,偶爾,楣夫人也會不通過她,直接對他們進行調遣,所以,即便是有一陣子沒見過隊裏的鷯哥和山鴉,她也以爲是楣夫人給他們另外安排了什麼任務,並沒當做一回事。

    可是,今日在木記金玉鋪子後園裏,那兩名低階耳目閒話時,居然說她“恣意妄爲、刻薄尖利,會讓手下人間蒸發”。把這些碎語閒言和鷯哥、山鴉的許久不見聯繫起來,可就斷然不是小事了。

    再有,剛剛雨隹明顯是故意打斷了那兩名口無遮攔的低階耳目繼續說出更多的“閒話”來給她聽,可見,這其中,必是有什麼事,是雨隹不想讓她知道的。

    她自是不會懷疑雨隹的隱瞞是要害她。料想,雨隹必是知道了一個不好的情況,並以爲這個情況會對她造成不利影響,故而纔會對她隱瞞。但是,雨隹知道的這個情況未必就是事實的全部。因爲,雨隹也是剛剛加入楣夫人的耳目網不久,即便是現在負責整個西城區的消息集散中心,看似被委以重任,也只是個新人罷了,有很多內幕,雨隹都是接觸不到的。

    公輸魚必須得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從雨隹那裏打聽是不可能了,估計眼睛小隊裏的其他成員,包括後加入的那幾名高級別眼線,也是不會與她實言的。看來,想要知道實情內幕,只能是去見楣夫人了。

    可是,最近她揹着楣夫人做了那麼多的小動作,又實在是不想跑過去被楣夫人唸叨,弄不好被罰去跪祠堂都是有可能的。最好是能想個什麼招兒,既能套到消息,又能避過處罰。嗯,得好好計劃一下。

    公輸魚默默嘆了口氣,又給班九的茶盞裏添了些茶,似乎,她的問題還沒有問完。

    果然,她再次訕訕地開口問道:“貓兄,那個,世子去哪裏了這你總該知道了吧”

    班九再次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未見他慣常清冷如雪的面色有異,但明顯能夠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了些許。他從來就不喜歡談傲,一直都表現得很明顯。

    “回西境了。”

    公輸魚一詫:“他回西境了是永久的還是暫時的”

    “暫時。”

    “哦。”公輸魚點了點頭,得貓兄寥寥數字,已是心下了然。

    無需再從班九的嘴巴里擠出更多的一字半句,她也能結合實際情況,得出最終結論:談傲作爲制約西境定西公府的人質被皇帝扣押在帝都,輕易是不可能有機會回西境的,即便是至親族人婚嫁添丁之類的事都不能成爲獲恩允放行的理由,唯一可得放行的只有一樣,喪葬事。畢竟永成是以孝禮治國,無論如何,皇帝都不能阻人奔喪。

    奔喪該不會是定西公不,不會。定西公是何等重要的大人物,若是定西公有恙,整個朝野都會掀起大震動,而此刻朝中根本沒有任何動靜,故而不可能是定西公亡故了。最有可能的是家中小輩之人,比如與談傲同輩的兄弟姐妹,哪個夭亡了。皇帝賜個安慰定西公節哀的摺子要談傲帶回去也便罷了,自是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大動靜。

    公輸魚忽地又想起談傲曾經與她描繪過的那種騎在馬背上萬裏草場任意馳騁的自由日子。那是談傲魂牽夢縈的地方,沒想到,終於有機會回去了,卻是爲自己的兄弟姐妹奔喪。

    曾經於馬背上一起長大的人,迫於形勢不得不分開。當初一別經年,本以爲再見有期,未料竟會是天人永隔。

    遭逢不偶,世事難料。公輸魚唏噓感嘆,手舉茶盞正想酹酒祭奠爲談傲心疼片刻,卻是驚見班九起身朝着裏面條几邊的木匣子走去。那正是班九用來藏花生的地方。

    不好

    這下,公輸魚也顧不上酹酒了,把茶盞往几案上一丟,若一支未設標靶便離弦的箭,“噌”的一下子就飛了出去,也不管會落在何處,總之跑了就行。

    班九打開那木匣子,但見內裏空空如也,驀地轉身,就見房間裏也是空空如也,剛剛還坐在几案邊的某人此刻連影兒也沒有了。

    好事的風從敞開的門外吹來,掀起了榻底的罩衫,露出了那些凌亂的花生殼。

    班九依舊雪立如雕,面色微寒,唯周身散發着幽幽藍光。有隻沒眼色的蛺蠅閒閒飛過,不慎觸到了那藍光的邊緣,驟然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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