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生氣,可是舉起手,想打她的時候,卻發現怎麼都下不去手。
戰西沉冷冽的眸子,瞪着她,“今天是香山府的家宴,你來幹什麼?”
“我……”
“難道我上次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嗎?”寧初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又把話接了過去。
低沉冷冽的聲音,像一把刀,狠狠-插-進寧初的胸口。
她當然記得,他剛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她走。
在他心裏,她早已不是香山府的人。
“幹什麼?”寧初氣得發笑。“我來還給你東西啊,不是讓我給你還電話嗎?狗男人!”
說着,她就從包裏拿出他的手機,使勁摔到他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就往門口的方向走。
寧初,穩住,一定要穩住。
一路上,她不斷的在心裏,提醒自己。
就算再狼狽,也堅決不要讓等着看你笑話的人,看到你失落的樣子。
戰西沉看着掉落在地上手機,深邃的眸子,狠狠滯了滯。
擡起頭,卻看到那抹孤傲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視線裏。
寧初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來到車庫,開着車就直接離開了香山府。
她沒有回家,而是把車開到了夜擎的別墅。
看到寧初氣沖沖的走進來,許璐趕緊起身迎上去。
“這是怎麼了?有誰敢惹我最親愛,最可愛,最疼愛的小師妹?告訴師姐,師姐替你閹了他去!”
“戰西沉。”寧初看着她說,然後,就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說完又覺得不解氣似的,仰起頭,她又補充:“麻煩閹的時候,不要打麻醉,酒精消毒最好。”
“……”許璐看着她,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閻港城活閻王?讓她向天借五百個膽子,也不敢!
“戰閻王到底怎麼惹你了?對了……”
突然想到什麼,許璐趕緊坐到她身邊去。
“我們看到新聞了,說戰西沉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炸成那樣還能活,不會是借屍還魂吧?”
寧初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無精打采道:“要真是借屍還魂,我心裏還能好受一點,總比直接變了一個人,要好得多。”
“變了一個人?”許璐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整個人很兇,很冷漠。”寧初看着天花板,彷彿說給自己聽一樣,喃喃自語。
“這……難道是失憶了?”
寧初搖頭,“只是不記得,和我之間的所有事,除此之外,都記得很清楚。”
“不,好像記得,又好像記不得,他給我的感覺,有時候是親近的,但是有時候,又特別陌生。”
“我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麼感覺,總之,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許璐聽得一頭霧水,“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複雜的病?”
“……”寧初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着天花板發呆。
是啊,連她都看不出的病,到底是什麼?
偏廳的素色紗簾後,夜擎修長的身軀,正坐在窗邊看書。
聽到外面的聲音,他輕輕合上書本,拉開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