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
又是當年。
這兩個字直戳南妍風的心臟。
“南妍風，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我有多恨你！”顧承謙幾乎切齒般從口中吐出這麼一句話，手中的力道也更是加深。
南妍風疼得兩道柳眉擰得緊緊的，加上發燒的關係，她整個人難受得好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但她又不覺得這樣的痛能有多打擊，這麼些年來，她什麼苦沒喫過。
最痛也莫過於被父母厭棄，被最心愛的男人所憎恨。
“南妍風我告訴你，當年你走了就走了，但是你既然敢回來，那就做好被我折磨的準備！”
顧承謙極少表露情緒的臉上驟然浮現暴怒之色。
他一把將沒有反抗能力的南妍風壓制到牀上，在南妍風始料未及的情況下傾身壓了上去。
南妍風驚呆了，她感覺到疼痛，但卻又感受到喜悅。
然而這一慕的發生卻更讓她覺得像是在做夢，可夢中迷迷糊糊間還傳來男人清晰而冷酷的聲音，“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最愛我，又表現得對我難捨難分嗎？現在這樣，就是你最想要的結果對嗎？”
他低沉的嗓音裏帶着一絲玩味和輕薄，南妍風卻只當是享受。
哪怕他是在諷刺他，她都欣然接受。
……
窗外的風雪不斷地加大，無聲無息中將城市的角角落落裹上了一層銀裝。
酒店套房。
祁慕塵一直守在牀邊，等待着蘇晚璃醒來。
看了眼時間，距離注射試劑已經過去快六個小時，但蘇晚璃還沒有醒來。
祁慕塵有點擔心，他拿出南妍風后來給的那管試劑，拿起手機走到陽臺打了個電話給南斯澤。
說明情況後，南斯澤匪夷所思的感嘆，“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阿璃的情況有救嗎？”祁慕塵急於知道答案，“我不希望她經歷我曾經經歷過的那種痛楚。”
“我想我需要時間做研究，我目前根本就不清楚南妍風到底對千璃做了些什麼。”
“我會盡快帶阿璃回景都。”
“好，你儘快帶她回來，好好保存南妍風給的試劑。”南斯澤叮囑，電話要掛斷之際，他又急忙阻止了祁慕塵，“你能給我她的聯繫方式嗎？”
祁慕塵聞言沉吟了兩秒反問，“你沒有南妍風的聯繫方式？”
“她不會想要跟我聯繫的，她恨我。”南斯澤苦笑了一聲。
祁慕塵感到疑惑，“你們是親姐弟。”
“是，我們是親姐弟，但她心裏一直有個心結，所以纔會誤入歧途。”南斯澤遺憾嘆息，“其實她以前也是個好姐姐。”
聽得出南斯澤言語中的無奈，祁慕塵也沒有追問。
電話掛斷後他將南妍風的聯繫方式發給了南斯澤，隨即又回到牀邊守着蘇晚璃。
他輕輕握起蘇晚璃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吻了吻。
阿璃，我一定不能讓你經歷和我一樣的痛苦。
那滋味真的太難受了。
但祁慕塵總覺得很不對勁，南妍風的要求，以及她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
他怎麼覺得，南妍風做這些是背後有人在推動。
想了想，祁慕塵決定再聯絡一次南妍風。
他輕輕放下蘇晚璃的手，又回到冷風瑟瑟的陽臺上。
那頭，南妍風頂着虛弱的身子從顧承謙緊緊壓制的懷抱中偷溜出來。
只是剛起身，放在大衣裏的手機就傳來震動聲。
她坐在牀邊喘了口氣，這才撿起大衣。
手機還在振動，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備註，她擰了擰眉。
正在考慮要不要接祁慕塵的電話，手腕忽地被一隻冰冷的手掌緊緊遏制住，背後更是襲來一道極強的冷口氣。
“你果然是愛上了祁慕塵，這個時候都還想着接他的電話。”
顧承謙冷漠的聲音，帶着濃烈的不滿穿過南妍風的耳朵。
她還來不及解釋，顧承謙就奪過她的手機往牆角重重一扔。
手機當即就停止了振動，屏幕也摔了個稀碎。
南妍風悵惘的看着碎裂的手機，失魂落魄的坐在原處，無盡的落寞侵襲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令她渾身發冷。
顧承謙自若起身，瀟灑的披上襯衣，將脫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到身上。
彷彿前一刻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依然是衆人眼中那個矜貴優雅的翩翩公子。
他用那雙絕無僅有的深邃瞳孔，居高臨下的睨了眼南妍風。
“別裝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當初你不就是這樣勾引我的嗎？呵。”他最後冷笑了一聲，這聲笑裏充滿了無盡的譏諷和輕蔑。
扔下這句話後，顧承謙就灑脫轉身。
南妍風順手披上大衣，走到牆角邊，將摔碎的手機撿了起來。
但如她所想的那樣，手機是被摔得根本打不開，屏幕也裂得像是個蜘蛛網似的。
可手機裏還有許多重要的資料，她不得不先保存起來。
南妍風拖着沉重的身軀站起身，想進洗手間洗個澡，轉身卻看到扔在書桌上的那個相框。
她走過去拿起一看，眼眶霎時間溫熱一片。
如果當年她沒有做出那個決定，顧承謙是不是不會變成這樣？
猶記得，和他相識的那些年裏，他也是會笑的。
……
那頭，祁慕塵站在陽臺上試着第三次撥打南妍風的電話，從一開始還能打通，到這會兒關機的狀態，祁慕塵能猜想到的也只有南妍風故意不想接他的電話，所以她關機了。
他暫時別無他法，唯有回去房間。
令他感到驚喜的是他剛回到臥室，就看到蘇晚璃悠悠轉醒的模樣。
祁慕塵快步跑到牀邊，“阿璃，你醒了嗎？”
蘇晚璃動了動眼皮，這才睜開雙眼。
看到眼中的男人，蘇晚璃抿了抿脣瓣微微一笑，“慕塵……”
她的語氣格外的孱弱，好像全身力氣被抽乾了似的。
“阿璃，我在。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有不舒服嗎？”祁慕塵抱着蘇晚璃坐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胸懷裏。
蘇晚璃搖搖頭，“不難受了，就是渾身沒勁。”
祁慕塵心疼的收緊臂彎，“阿璃，我們先回景都，南斯澤會想到辦法幫你的。”
“今天還能走嗎？”蘇晚璃看了眼窗外，他們本來是下午的飛機，但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我已經定了明天中午的機票，阿璃，明天我們一定可以回家。”祁慕塵握住蘇晚璃的手承諾。
蘇晚璃對上祁慕塵充滿關切心疼的目光，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嗯。”
然而就在這時候，門鈴“叮咚”一聲打響，緊跟着傳來急促的敲門聲。